谁是日本老人的语言伴侣

最近参加了一回日本老人的旅游团，一是为了进行社会语言学的调查，二是因为一个学生的祖父是这个团的干事，承蒙热情款待，也算一个难得的经历。日本政府每年发表国民生活状况的白皮书，其中有一个数据引人瞩目，即将近 40%的独居老人由于没人说话，导致了严重的忧郁症和自闭症，而且这个数字出现了上升趋势。所谓“独居老人”，其定义是指“与儿女分居的老人住户”。其实，这个现象跟中国十分相似，日前在上海见过《家庭赡养协议书》，听熟人说这主要也是为了解决独居老人的问题，让家庭成员负起责任。中国与日本的国情不同，从“赡养”的观念上就有很大出入，日本老人不崇尚“四世同堂”的理念，一般都会主动提出离开子女生活，生怕给对方添乱。导演今村昌平拍过一部叫《梄山节考》的电影，并获得了 1983 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其内容就是描写日本农村过去盛行的弃老习俗，但令当时的观众震撼的不是这一罕见的习俗，而是被老人叫孩子把自己扔到荒山里的勇气而震撼!目前，面对日益增加的独居老人问题，尤其对“无会话老人”的照顾，日本政府采取了两个大措施。其一是募集老年志愿者成为无会话老人的谈话伙伴，并对这批志愿者施行积分制，每次谈话按时间计算加分，达到一定水准时将获得相应的奖励，一个是金钱上的，另一个是获得荣誉称号之类的道德上的奖励。这一措施不仅解决了无会话老人的现状，还为潜在的无会话老人打通了一条预防大道。东京都八王子市的测试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效果。其二的做法挺前卫，即日本政府奖励民间企业开发相关的高科技产品，目的是帮助解决无会话老人的问题。最近有家公司推出“老人话语伴侣”的机器人，可以随时随地与老人对话，而且还会唱老人最怀念的歌曲，因为每台机器人都事先储存了老人相关的信息，不仅让老人能开心，甚至从语言上形同往日一样让自己年轻。下图是 NHK电视节目介绍这一产品的画面。字幕上写的是“它帮助了无会话的独居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