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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应台的优美散文

来源:火烈鸟作者:开心麻花2025-09-191

龙应台的优美散文(精选6篇)

龙应台的优美散文 第1篇

龙应台是现代作家、曾为“中华民国文化部部长”。在2008年在香港大学教授任上获评为孔梁巧玲杰出人文学者。2010年11月15日,龙应台以260万人民币的版税收入,荣登作家富豪榜第16名,引发广泛关注。

龙应台散文《目送》

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苹果和梨树都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丫因为负重而沉沉下垂,越出了树篱,钩到过路行人的头发。

很多很多的孩子,在操场上等候上课的第一声铃响。小小的手,圈在爸爸的、妈妈的手心里,怯怯的眼神,打量着周遭。他们是幼儿园的毕业生,但是他们还不知道一个定律:一件事情的毕业,永远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启。

铃声一响,顿时人影错杂,奔往不同方向,但是在那么多穿梭纷乱的人群里,我无比清楚地看着自己孩子的背影──就好像在一百个婴儿同时哭声大作时,你仍旧能够准确听出自己那一个的位置。华安背着一个五颜六色的书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断地回头;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

我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消失在门里。

十六岁,他到美国做交换生一年。我送他到机场。告别时,照例拥抱,我的头只能贴到他的胸口,好像抱住了长颈鹿的脚。他很明显地在勉强忍受母亲的深情。

他在长长的行列里,等候护照检验;我就站在外面,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终于轮到他,在海关窗口停留片刻,然后拿回护照,闪入一扇门,倏忽不见。

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现在他二十一岁,上的大学,正好是我教课的大学。但即使是同路,他也不愿搭我的车。即使同车,他戴上耳机──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是一扇紧闭的门。有时他在对街等候公交车,我从高楼的窗口往下看: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眼睛望向灰色的海;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在世界和我的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交车来了,挡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我的落寞,仿佛和另一个背影有关。

博士学位读完之后,我回台湾教书。到大学报到第一天,父亲用他那辆运送饲料的廉价小货车长途送我。到了我才发觉,他没开到大学正门口,而是停在侧门的窄巷边。卸下行李之后,他爬回车内,准备回去,明明启动了引擎,却又摇下车窗,头伸出来说:“女儿,爸爸觉得很对不起你,这种车子实在不是送大学教授的车子。”

我看着他的小货车小心地倒车,然后“噗噗”驶出巷口,留下一团黑烟。直到车子转弯看不见了,我还站在那里,一口皮箱旁。

每个礼拜到医院去看他,是十几年后的时光了。推着他的轮椅散步,他的头低垂到胸口。有一次,发现排泄物淋满了他的裤腿,我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裙子也沾上了粪便,但是我必须就这样赶回台北上班。护士接过他的轮椅,我拎起皮包,看着轮椅的背影,在自动玻璃门前稍停,然后没入门后。

我总是在暮色沉沉中奔向机场。

火葬场的炉门前,棺木是一只巨大而沉重的抽屉,缓缓往前滑行。没有想到可以站得那么近,距离炉门也不过五米。雨丝被风吹斜,飘进长廊内。我掠开雨湿了前额的头发,深深、深深地凝望,希望记得这最后一次的目送。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龙应台散文《今日独立》

我一般不太愿意在毕业典礼这么隆重的场合上演讲。原因之一,今天在座的人都不是为了听演讲而来的;方帽子拨穗才是真正的期盼,所以很容易对演讲者心生厌恶。原因之二,大学毕业典礼被认为是人生的重大时刻,一个演讲要背负这么超负荷的深刻意义,我觉得难以承受。原因之三,场合太严肃、太隆重了,我就会想起马克吐温遇到这种场合的做法──他会在最庄严肃穆的一刻,让一只脏兮兮的小土狗突然蹿上台来对着演讲的人汪汪叫,让他手足无措。

但我还是决定来。不怎么严肃的理由是,你们将来都是医生,当我年老的时候,很可能有一天我会落在你们手里,请帮我多翻几次身。比较严肃的理由是,医生不只是职业,它是一种志业,跟“人”的关系密切,很多的人会依靠、依赖你们。所以,我想我应该来。

但是,如果你们期待我今天要讲的题目是“如何做一个好医生”,你猜错了。我不会那么笨,跟在座的医学院的杰出教授们去比赛讲这个题目,我一定输,我是行外人。

事实上,你们今天坐在这里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难道仅只是“未来的医生”这样一个单一身份──不可能吧?我想,一定有很多更宽的可能来界定今天坐在这里的你;譬如说,今天是你在经济上依赖别人的最后一天,也是你人生独立的第一天。或者说,从今天起,你不再被当做某个学校的学生,某个人的儿女,而是你单独的自己──成功也是你,失败也是你,堕落时谁也救不了你;从今天起,不再有别人为你负责。我们甚至也可以说,今天的你,是一个人,站在制度性学习的终点,自主性学习的起点?

我不认为对医学院的毕业生就非谈“如何做一个好医生”不可,因为,职业只是一个人的人生中的一部分,绝不是全部。在你做医生的时候,你必定同时还有好几重身份,这些身份,不见得比你医生的身份来得不重要:你是一个国家的公民──你是否知道如何做一个好公民?你一定是人家的妻子或丈夫或坚决不婚的情人伙伴──你是否知道如何做一个成熟的负责的伴侣?你一定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是人家的儿女──你是否知道如何做一个好儿女?你可能很快成为别人的父亲或母亲──你又是否知道如何做好父亲和母亲?更关键的,今天是你的“独立日”──你是否知道如何做好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人呢?

因此,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认为,是你们从幼儿园到大学长达二十多年“制度性”教育的毕业典礼,同时是“自主性”教育的开学典礼。

我今天的题目是,“制度性教育该教而没有教的两件事”。

仰观宇宙之大

第一,它教你如何与别人相处,没有教你如何与自己相处。

合群,曾经是我们从小到大“德育”的核心。个人在群体中如何进退贯穿整个儒家思想,但是儒家极其讲究的个人修身、慎独的部分,在现代化的社会里,却被忽视。

我们是一个习惯群聚的社会。在行为举止上,我们喜欢热闹,享受呼朋唤友的快乐。在思想判断上,我们用“集体公审”或者“拉帮结派”的方式思考事情。在时间的分配上,我们的学习表塞满课程和活动;在空间配置上,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与群体“相濡以沫”。

独思的时间,独处的空间,不在我们的学程设计里。

把这个问题说得最透彻的,我认为是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他在1941年就指出当时的大学课程设计是有问题的,因为课程以“满”为目标,不给学生“独思”的时间: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物之盛,而自审其一人之生应有之地位,非有闲暇不为也。纵观历史之悠久,文教之累积,横索人我关系之复杂,社会问题之繁变,而思对此悠久与累积者宜如何承袭撷取而有所发明,对复杂繁变者宜如何应对而知所排解,非有闲暇不为也;人生莫非学问也,能自作观察、欣赏、沉思、体会者,斯得之。

在你们七年医学院的学习过程中,诸位想必学到了各种技术,但是,“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物之盛,而自审一人之生应有之地位”,重不重要?大学是否教了你?“综观历史之悠久,文教之累积,横索人我关系之复杂,社会问题之繁变”,在你的解剖学、病理学、临床课程里,是否有一点点入门?在整整七年的培养中,请问百分之几的时间,是让你用在“观察、欣赏、沉思、体会”之中?

再请问,一个不懂得“观察、欣赏、沉思、体会”的人,可不可能是一个好的医生?或者说,一个没有能力“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物之盛”而对自己的“存在”状态有所思索的人,会是一个第几流的医生?

大学课程不容许学生有时间做个人修身的“独思”,它同时不允许学生有独处的空间。四年或七年大学生涯,大半在喧哗而流动的群聚中度过,难有空间自己对自己检讨、探索、深思。对此,梅贻琦感叹极深:

人生不能离群,而自修不能无独……至情绪之制裁,意志之磨励,则固为我一身一心之事,他人之于我,至多亦只所以相督励,示鉴戒而已。自“慎独”之教亡,而学子乃无复有“独”之机会,亦无复作“独”之企求;无复知人我之间精神上与实际上应有之充分之距离,适当之分寸……乃至于学问见识一端,亦但知从众而不知从己,但知附和而不敢自作主张,力排众议。晚近学术界中,每多随波逐浪之徒,而少砥柱中流之辈。

“慎独”,其实就是在孤独、沉淀的内在宇宙里审视自己在环境中的处境,剖析人我之间的关系,判别是非对错的细微分野。“慎独”是修炼,使人在群体的沉溺和喧闹中保持清醒。这,大学教了你吗?“情绪之制裁,意志之磨励”,在不在大学的课程里?

“只知从众而不知从己”的人,不知“人我之间精神与实践上应有之充分之距离”的人,请告诉我,会是一个第几流的医生?

纽约市长布隆伯格是纽约市立大学今年毕业典礼上的演讲人。他送给毕业生的“金玉良言”是:“成功的秘诀其实很简单,就是,你要比别人打拼。如果你比办公室里所有同事都早到,都晚退,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请过一天病假──你就一定会成功!”

他举自己的父亲作为典范:“我父亲就是这样,他从早干到晚,一周七天,一辈子从不休息,干到最后一刻,然后跑到医院挂号,就地死亡。”

我看了报纸对这段“金玉良言”的报道,不太敢置信,心想,会不会这位老兄意在反讽,却被居心不良的媒体拿来做文章?于是我找出他演讲的现场录像,从头看到尾,发现他真是这么说的,老天,而且极其严肃。

我想,如果你是以纽约市长这种哲学来培养自己的,我会很恐惧有一天落在你的手里。医生被称为医“生”而不被称为医“死”,是因为,他必须对“生”要有所理解。

比夜还黑的内心

第二,制度性教育教了你如何认识“实”,但没教你如何认识“空”。

我不知道在你们医学的制式教育里,有多少文学的培养?你们全都在摇头,表示没有。我认为,文学应该是医学院的大一必修课程;文学,应该是所有以“人”为第一对象的学科的必修基础学之一。因为文学的核心作用,就是教你认识“人”。

读过加缪的小说《瘟疫》的,请举手……七十人中只有四个,比例很低。2003年,我因为“非典”爆发而重读这本小说。小说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描写一个城市由于爆发瘟疫而封城的整个过程。瘟疫传出时,锁不锁城,有太多的重大决定要作。是什么样的训练,使一个卫生官员作出正确的决定?医学技术绝不是惟一的因素。是什么样的人格,使一个医生可以走却决定留下,不惜牺牲?是什么样的素养,使一个医生知道如何面对巨大的痛苦,认识人性的虚伪,却又能够维持自己对人的热诚和信仰,同时保持专业的冷静?

加缪透过文学所能够告诉你的,不可能写在公共卫生学的教科书里。医学的教科书可以教你如何辨别鼠疫和淋巴感染,可是加缪的文学教你辨别背叛和牺牲的意义、存在和救赎的本质。

多少人读过卡夫卡的《蜕变》?对不起,我觉得《蜕变》,也应该是医学院学生的大一必读。你的医学课本会告诉你如何对一个重度忧郁症患者开药,但是,卡夫卡给你看的,是这个忧郁病患比海还要深、比夜还要黑的内心深沉之处──医学的任何仪器都测不到的地方,他用文学的χ光照给你看,心灵的创伤纤毫毕露。

是的,文学,是心灵的χ光。它照得到“空”。

将来的医生,请问你具备吗?

分手也是缘分

今天在座的,我发现,父母、祖父母的人数超过毕业生。我愿意对为人父母的说几句话。恭喜你们!我几乎看见当年的我自己,坐在毕业生的位子上,也看见我的父母,坐在你们的位子上。

我那么清楚地记得,七岁的孩子上小学的第一天,我牵着他的手走到学校;然后,看着他背着花花绿绿布满恐龙的书包,消失在教室门口。他不停不停地回头看我,我也万分不舍地痴痴看着他。我也记得十六岁那年,他到美国做交换学生,我送他到机场;看着他背着年轻人的背包,消失在入关口,我站在后面,一直在等他回头看我一眼,但是,他头也不回,一次都没有。

于是我逐渐逐渐认识到,原来父女母子一场的缘分,就是注定了你此生要不断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今天,是你们的孩子、孙子的“独立日”,其实,你们自己新的一课也从今天开始:学习放手,让他跌倒而不去伸手扶他,我从自己的经验知道,那是多么多么难受的一堂课。

但是很快的,这些毕业生也会发现,其实,他们从今天开始,也在看着他们的父母、祖父母的背影,渐行渐远,离他们而去。

在这个意义上,毕业,确实是人生多么重大的时刻。它,对不同世代的人,都是一个快乐奔向前程的时刻,也是一个跟缠绵的记忆、跟温馨的历史分手的时刻。所以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而言,尽管不同世代,今天都是一种毕业,一种开始。每一个人都需要一种心灵的χ光,给自己一种透视人生的智慧,但是心灵的χ光执照,取得何其不易。只不过,一旦取得,你就是一个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医生了。

祝福你们!

龙应台的优美散文 第2篇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才子当然心里冰雪般的透彻: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有一种寂寞,身边添一个可谈的人,一条知心的狗,或许就可以消减。有一种寂寞,茫茫天地间“余舟一芥”的无边无际无着落,人只能各自孤独面对,素颜修行。

当他垂垂老时,他可以回乡了,山河仍在,春天依旧,只是父母的坟,在太深的草里,老年僵硬的膝盖,无法跪拜。乡里,已无故人。

我们拼命地学习如何成功冲刺一百米,但是没有人教过我们:你跌倒时,怎么跌得有尊严;你的膝盖破得血肉模糊时,怎么清洗伤口,怎么包扎;你痛得无法忍受时,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别人;你一头载下时,怎么治疗内心淌血的创痛,怎么获得心灵深层的平静;心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地时候,怎么收拾?

家,一不小心就变成一个没有温暖,只有压迫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固然荒凉,但是家可以更寒冷。一个人固然寂寞,两个人孤灯下无言相对却可以更寂寞。

妈妈是那个搭了“时光机器”来到这里但是再也找不到回程车的旅人。

幸福就是,早上挥手说“再见”的人,晚上又平平常常地回来了,书包丢在同一个角落,臭球鞋塞在同一张椅下。

我的前半生是个王子,后半生是个乞丐,但是王子和乞丐像一条河的上游和下游,其实一直同时存在,只是当下不知道而已。

龙应台的优美散文 第3篇

对于父母与子女, 龙应台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 只不过意味着, 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 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 而且, 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2】

目送, 在生命的长河中, 你可以注视着自己爱的一片风景, 看他四季更替的变换, 看他盛极而衰、否极泰来的运动, 更多时候, 历经生命的年华过后,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上辈子”、“下辈子”随着时光慢慢流走, 走得远比你脚下的时空深远得多, 然后, 你就慢慢体会到了, 生命的各种滋味。

一、父亲的逝, 母亲的老

“漫山遍野茶树开”, 在本书的最后一个单元, 对于父亲与母亲的依恋与尊重表现的最得人心, 最淋漓尽致。人, 最终执拗不过时光的流逝。正当人们迷恋于生老病死的不可知, 却总挡也挡不住离别带来的难言的伤痛。是啊, 生命交给我们怎么成长, 怎么从最无知变得猜忌与多疑, 最后落得一世清闲, 抱着回忆安享晚年。生命也交给我们各种技能去混个如鱼得水, 至少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却从没有交给我们生和死是怎么回事。这一点, 是在父亲身上最真的体会。

父亲, 总是用浓重的湖南乡音诉说着, 总是想要回家。

他念诗, 用湘楚的古音悠扬吟诵:天高地迥, 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 识盈虚之有数;关山难越, 谁悲失路人?萍水相逢, 尽是他乡之客。【3】

而“老”的意思, 就是失去了人的注视, 任何人的注视。直到父亲去世后, 把他送回了生命开始的地方, 在那里, 他的楚音与天地山川一样幽深, 与苍天鬼神一样宏达, 司仪的每一个音, 都像父亲念《陈情表》的音, 婉转凄楚, 每一个音都重创你。此时此刻, 你才理解了他灵魂的漂泊, 此时此刻, 你才明白, 他是真的回家了。

原来, 每一个生命都需要归属于一片土地, 就算亲人不在, 就算物是人非, 只要自己降落于此, 就该属于此, 并且归于此, 这也是父亲毕生的愿望。

《雨儿》, 写尽了母亲的伟大与心酸, 母亲抚养了五个儿女, 各自生活得很好, 母亲的职业, 她完成得很出色。可是, 老了, 糊涂了, 忘记美了, 忘记怎么搭捷运, 甚至忘记女儿叫什么了, 母亲的老, 就像一株植物般眼睁睁地在眼前历尽开花与花落, 握也握不住。可是, 当女儿说:“你的雨儿要看见你笑, 妈妈”, 她看着女儿, 微笑了。

女人的个体, 总是和子女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算不认识了世界, 也认识时空中自己身上的这块肉。

二、与兄弟最特殊的关系

与兄弟, 多么奇特的关系啊。如果我们是好友, 我们会彼此探问, 打电话、发简讯、写电邮、相约见面、表达关怀。如果我们是情人, 我们会朝思暮想, 会嘘寒问暖, 会百般牵挂, 因为, 情人之间是一种如胶似漆的黏合。如果我们是夫妻, 只要不是怨惘, 我们会朝夕相处, 会耳提面命, 会如影随形, 会争吵, 会和好, 会把彼此的命运紧紧缠绕。但我们不是, 我们不会跟好友一样殷勤探问, 不会跟情人一样长相厮磨, 不会跟夫妇一样同船共度。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的人都不一样, 我们从彼此的容颜里看得见当初, 成长过程里一点一滴的羞辱、挫折、荣耀和幸福。【4】

《共老》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来讲述兄弟之间的感情。

与兄弟共老。想想也只有和兄弟能共同衰老。和朋友, 不过是半路结识, 志同道合, 彼此欣赏, 殊途同归, 却也拥有各自为重的家庭与事业, 年轻的容颜不知曾怎样辉煌, 到老了, 回忆也只是从半路的那段开始;与配偶, 却添了一份“生死相依”的恢弘气势, 有了相濡以沫彼此依赖的情谊, 一起老去, 甚至一起死去, 却忘记了对方生命源起于何处?唯有兄弟, 从落地到入土, 一朝一夕的变化, 从哪来到哪去, 竟是一样的轨迹, 拥有一样的土地, 拥有同样的根。

三、和友人聊寂寞与爱情

《寂寞》、《爱情》、《相信》种种字眼, 与朋友间, 才能更加聊得淋漓尽致。

有一种寂寞, 身边添一个可谈的人, 一条知心的狗, 或许就可以消减。有一种寂寞, 茫茫天地间“余舟一芥”的无边无际着落, 人只能各自孤独面对, 素颜修行。【5】

曾经相信过爱情, 后来知道爱情必须转化为亲情才可能持久, 但是转化为亲情的爱情, 犹如化入杯水中的冰块——他还是那玲珑剔透的冰块吗?【6】

唯美浪漫、纯情而带着毁灭性的爱情, 才是最高境界的爱情。【7】

不管是和家萱聊母亲, 接受她给母亲带的礼物, 还是寄给K的一封信告诉他要坚强, 与朋友间, 总是涉及到人生种种不可解决的大问题, 是肃穆多一点, 还是随性多一点, 总之愿意聊些平日里想的与生命有关的东西, 比如寂寞, 爱情, 坚强。

四、儿子, 曾经的我

《母亲节》, 安德烈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儿子长大了, 给母亲节的礼物是他的离开与明白。当年迈的父亲牵起你的手, 准备带你上楼, 你会很婉转地对他说:“我已经五十岁了, 你真的不必牵我的手过街。”他说:“好”, 到了过街, 手又伸了过来, 他的手, 肥肥短短厚厚的, 很温暖。然而, 有一天, 一个个儿很高、腿很长很瘦的年轻人, 就在那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很认真地对你说:“我已经十八岁了, 你真的应该克制一下要签我手过街的反射冲动。”【8】

这不正是我吗?

摘要:《目送》的七十三篇散文, 写父亲的逝, 母亲的老, 儿子的离, 朋友的牵挂, 兄弟的携手共行, 写失败和脆弱, 失落和放手, 写缠绵不舍和决然的虚无。她写尽了幽微, 如烛光冷找山壁。【1】龙应台用极细腻的笔触写亲情的绵长婉转、无奈惋惜;写友情的惺惺相惜、肝胆相照;写最寻常的生活, 记最朴实的风景。本文从全书的角度, 对作者散文中四条情感线索——“我”与父母, “我”与兄长, “我”与孩子, “我”与朋友, 进行简单梳理, 更深刻的体会龙应台眼中的人生。

关键词:目送,龙应台,亲情,感情

参考文献

[1]《目送》后续

[2]《目送》第六页龙应台“目送”

[3]《目送》第254页龙应台“关山难越”

[4]《目送》第44页龙应台“共老”

[5]《目送》第23页龙应台“寂寞”

[6]《目送》第27页龙应台“ (不) 相信”

[7]《目送》第15页龙应台“爱情”

龙应台的优美散文 第4篇

关键词:朱自清 龙应台 亲情散文 比较

读《目送》很容易让人想起朱自清先生那篇脍炙人口的《背影》,因为两部作品的题材选择都是来自于真实的现实生活,同样描写亲情,同样呈现人性的感动,有所不同的是,《背影》讲述的是父子两代的情感,而《目送》牵系三代:看儿子们的青春,回忆自己的年少;看爹娘的老态,也审视自己即将迈入的老年。朱自清的《背影》表达出的是纯粹个人式的对亲情的感性把握,而龙应台的《目送》在对亲情感性叙写的基础上更多倾注了个体对于生命的一种理性的冷静审视与思索,这也使得《目送》的主题意蕴更加丰富厚重。

龙应台在《目送》中刻画的是她与儿子与父亲的浓浓亲情,为人父母的慈爱与女儿对父亲的牵挂惦念在文章里被体现得十分彻底,读来让人动容。文中作者目送儿子写了三个情景,分别是儿子小学、中学、大学三个阶段。每一次的母子别离,相同的是母亲那双痴情的眼睛,不同的是孩子渐行渐远:第一次是年幼的儿子不停地回头看母亲,“华安背着一个五颜六色的书包往前走,但是他不断地回头;好像穿越一条无边无际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望的眼光隔空交会。”第二次是没有回头,我“一直在等候,等候他消失前的回头一瞥”。但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母亲看到的,是儿子“闪入一扇门,倏忽不见”。第三次是拒绝与母亲同行,换句话说,母亲连目送的机会也没有。“他也不愿搭我的车。即使同车,他戴上耳机──只有一个人能听的音乐,是一扇紧闭的门。”

《目送》的开篇曾这样写道:

“华安上小学第一天,我和他手牵着手,穿过好几条街,到维多利亚小学。九月初,家家户户院子里的苹果和梨树都缀满了拳头大小的果子,枝丫因为负重而沉沉下垂,越出了树篱,钩到过路行人的头发。”

作者一开始似乎预示着这样的结局:孩子总有一天是会长大,会成熟的,那个时候,孩子将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已完全不再属于母亲了,总有那么一刻,他会因为自己的成长而越出母亲的“树篱”,走向属于自己的世界。也许这对无数的母亲们来说,的确是一个天翻地覆的打击,深深的付出,换来的结局居然是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是孩子已不再爱你么?当然不是!人生的规律是自然的,只是爱的深度不同,爱的方式也不同。失落、伤心、担忧在所难免,而你最应该做的,就是旷达地理解,旷达地接受。正如龙应台告诉我们:“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不必追,真的不必追了,面对他们的背影,淡淡的忧伤是自然的,只是,不必执着地不放手,相信他们的能力,接受他们的选择,祝福他们的人生这已足矣!

作者目送父亲同样写了三个情景,分别是父亲送他去大学、父亲住院期间以及父亲离世时。在这三个目送情景中,相同的是,一律是无语的背影,一律是父亲刻意表现出的轻松,怕给女儿带来麻烦。不同的是,父亲一次比一次衰老,一次比一次沉默,父女间仿佛是两个背向行走的路人,渐行渐远。注视着父亲那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作者有着的却是深深的理解与欣然接受的旷达情怀,爱是自然的,别离也是自然的,欣然地接受生命的轮回,让他走,不必执着地不放手。所以,作者再次发出同样的感慨:“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目送儿子、目送父亲这两幅场景看似乎并无多大关联,却有着内在的契合,作者在这里讲述的其实是一个生命完整的过程。“我”目送儿子从幼稚园到小学再到美国作交换生一年,直到儿子进入我教课的大学,这一过程,是一个生命的开始,成长与自立的过程,而作为女儿的“我”,目送日渐衰老的父亲背影,是以“我”的经历连接着儿子的生命轨迹,走向生命的衰老与终点。这样在看似散乱的行文中写出的却是人一生的生命与情感历程。生命的成长、独立、逃避、回顾、终点,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无法阻止,无法预知,无法改变,龙应台这篇散文因为具有了人类的终极关怀意识和心灵高度,而显得分外深刻感人。

朱自清篇幅较短的《背影》则以其父亲为主人翁,写父亲到火车站送别的情景。父亲要给儿子买橘子,必须拖着肥胖的身躯攀高爬低,这一切朱自清看在眼里。当时的他是年少气盛的,以自己的聪明与独立对衬着父亲的“迂”,可以看出他对处处体贴他的父亲所表现的啰嗦带有不屑的态度。父亲为儿子打点行李,嘱托茶房好好照顾作者,又嘱咐他一路上要警醒保重,出于浓浓爱意的关心在儿子眼里起来显得是一份多余的唠叨,甚至迂腐。但是,父亲一个买橘子的举动却足以打动他,让他明白年老的父亲的万般嘱咐都是亲情的表现,因此看着父亲的背影,年轻不懂事的朱自清顿时觉悟,就算是父亲的背影已经混入人群,他仍泪盈满眶。在朱自清的《背影》中,作者是经历了一个“愧疚”的心理过程才真正领会父亲为他所做的一切。与龙应台有所不同的是,作为儿子,朱自清对父亲的感情有一个转变的节点,最初是忽略父亲对自己的关爱,因为年少所以不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在他自以为是的心中,父亲的嘱托和顾虑似乎都是多余的,交代茶房照顾他以及向脚夫行小费时的讲价一概是无谓的,他就比父亲聪明。然而,他又怎么明白,一个父亲能为孩子做的在他眼里永远是不足够的,这一些琐碎的打点又岂能视为无谓呢?正当父亲“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仅为了穿越轨道给他购买橘子,朱自清心里所有的年少傲气应该已经烟消雾散。父亲终于离开后,他更是悲从衷来,远望来来往往的人潮吞噬了父亲肥胖的背影,流下泪来。当然《背影》并没有局限于写一家之别、一己之情,文章中这种真挚伤感的怀亲情绪是以生活动荡、家道中落、颠沛流离的社会生活背景作铺垫的,因而也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感人力量。

从写作风格看,《目送》一文温柔婉转,真诚自然,读来如微风吹过麦田。其实从纯真喜悦的《孩子你慢慢来》,到坦率得近乎“痛楚”的《亲爱的安德烈》,龙应台的写作境界逐渐转往人生的深沉,曾经咄咄逼人刀光剑影的“龙大侠”变得温情而内敛。写作《目送》,龙应台已步入中年,拥有年轻时所向往、所追求的一切,名利、地位、资本,但是平静下来才发现父亲已经远去,母亲也在慢慢地老去,儿子们挣脱自己的保护要远行,在别人眼中拥有一切的“我”却无力将他们一一挽留,环顾四周,惟有任凭他们渐行渐远,默默“目送”。龙应台意识到了时光的流逝,她也开始独自去咀嚼和消化人生不可逃脱的生老病死。在《目送》字里行间,作者把自己对生命生活的体验杂糅在叙述性的语言中,使平常的语言闪现灵性的光辉,具有内在的张力。如写长大后的儿子与我的关系:“我只能想象他的内在世界和我一样波涛深邃,但是,我进不去,一会儿公车来了,挡住了他的身影,车子开走,一条空荡荡的街,只立着一只邮筒。”这些叙述,表面上写的是儿子渐渐长大后与“我”的疏离,其实也暗含了一个生命的成长、自立过程。龙应台对自己生活的反省,也反照出了我们生活中所忽略的最珍贵的事物。

龙应台对其散文语言有这样的主张:“散文不应戴任何面具,主题,语言和个人心灵美感是散文非常主要的三要素。最好的散文是洗净所有的语言污染,找回语文本来的灵性,把真正的生活体验融进去。”朱自清的散文语言风格在这一点上与之是契合的。朱自清的散文,追求一个“真”字,以真挚的感情,写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求得逼真的艺术效果。“真”是朱自清散文的艺术核心。讲真话,写真情,描绘实景,是他散文艺术的最高成就。《背影》中没有华美的辞藻,生僻的词语,有的都是质朴自然提炼得非常简洁的家常话,真实可感,生活气息非常浓厚。例如父亲说的话,一共只有五句,看上去都是极为平常的话语,却表现出一往深情。如在离别时,父亲说“到那边来信”,只有短短的五个字,却表现了无限的关切和慈爱,这最后的叮咛嘱咐,蕴涵着父亲牵肠挂肚的万种深情,显出作者语言提炼上的功夫。这种平实质朴的语言,不加任何夸张和修饰,就由表及里、栩栩传神地塑造了父亲的形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父亲对儿子的挚爱之情,使人享受到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纯净、素洁的美。全篇文字清丽质朴,语言含蓄精练,短句多,对话少,干净利索,读起来自然顺口,平易近人,宛如作者向着我们讲述,娓娓动听,有极强的表现力。

文学的一大功能便是借助文字来表露人间真挚的感情。朱自清与龙应台以类似的题材行文,有感而发,将各自对生活的感悟和认识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不造作,不浮夸,自然,真诚,字里行间流溢着与生命素面相对的坦率与理解,他们的作品带给了读者富于智性的启示,必将光芒永在!

参考文献:

[1]荆墨,龙应台.温情的“目送”[J].社会观察,2009,(11).

[2]苏枫,龙应台.在孤独与笃定中前行[J].祝你幸福(午后),2010,(04).

[3]唐冰炎,李莅.文化传统与民族记忆建构——论龙应台的文化观[J].名作欣赏,2012,(06).

[4]吴周文,张王飞,林道立.朱自清散文艺术论[M].江苏教育出版社,2004.

[5]欧秀蓉.生命如背影——读朱自清散文《背影》[J].名作欣赏,2005,(16).

[6]中国现代文学馆编.中国现代文学百家·朱自清[M].华厦出版社,1997.

龙应台的散文欣赏 第5篇

《野火集》

20世纪80年代的台湾,正处于热切希望突破现状,冲撞权威的年代,1985年以来,龙应台在台湾《》等报刊发表大量杂文,为这般思潮掀起轩然大波,成为知名度极高的报纸专栏作家。以专栏文章结集的《野火集》,印行100版,并创下一月之内再版二十四次的记录,风靡台湾,是80年代对台湾社会发生巨大影响的一本书。

龙应台常常针对一种社会现象,一类具体事物,甚至于一个人、一句话、一件事,给予无情的透视和直接的批评,马上让人心有戚戚焉,激起大家的同感。这些事,就发生在周围,看得见,摸得着,那么具体、实在、确切;而内中的缘由、涵义、影响、作用,常人似乎无所感,一经点破;立时豁然开朗。

此次重新编整后推出的《野火集》,除了保留作者当年的“野火”文字,附加了作者对此文的感言,或对当时时代背景的补充说明,或观照了对文章产生的现实意义,让人读后感慨万分。并邀请二十位华语文学名人如柏杨、余秋雨等,为文或追忆或评析走过“野火时代”的台湾。

点评鉴赏

那是解严前两年,龙应台刚刚30出头。战后台湾社会,累积多年对体制不满的能量,暗潮汹涌的批判声浪,随着龙应台引燃的这把野火,迅速窜烧,这样的一把野火,这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质疑叩问,那扇外强中干的旧体制大门,便这样应声倒下。只是,与其说龙应台英勇,或者,如杨照后来形容她“憨胆”,倒不如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历史硬生生的把那把火炬,那把屠龙刀,塞到她手中,她也就上了台,贴切地演出屠龙勇士的角色。她其实更像是小红帽,意外地闯入野狼昏昏欲睡的森林。——杨泽

《目送》

龙应台的文字,“横眉冷对千夫指”时,寒气逼人,如刀光剑影;“俯首甘为孺子牛”时,却温柔婉转,仿佛微风吹过麦田。从纯真喜悦的《孩子你慢慢来》到坦率得近乎“痛楚”的《亲爱的安德烈》。龙应台的写作境界逐渐转往人生的深沉。

《目送》的七十三篇散文,写父亲的逝、母亲的老、儿子的离、朋友的牵挂、兄弟的携手共行,写失败和脆弱、失落和放手,写缠绵不舍和绝然的虚无。她写尽了幽微,如烛光冷照山壁。

《目送》是一本生死笔记,深邃,忧伤,美丽。

《亲爱的安德烈》

龙应台在这本书的序言里,这样谈到他年满18岁的孩子:“我知道他爱我,但是,爱,不等于喜欢,爱,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借口。因为有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仿佛可以不必了。不,我不要掉进这个陷阱。”“我失去了小男孩安安没有关系,但是我可以认识成熟的安德烈。我要认识这个人。我要认识这个十八岁的人。”

于是,36封横跨上万公里数个城市的家书,一来一往,就被写作出来了。这些家书,不仅横跨了新与旧,左派与右派,流行文化与人文关怀,更横跨了母与子的世代价值观,集结成这一本精彩的散文集。

安德烈十四岁的时候,龙应台离开欧洲,前往台北任职。等她卸任回到儿子身边,安德烈已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有一点“冷”地看着妈妈。她觉得与儿子之间有了一座无形的墙:“我可爱的安德烈哪里去了?”她感到:儿子“爱”她,但并不“喜欢”她。他们是两代人,年龄相差三十年;也是两国人,中间横着东西文化。失去小男孩安安没关系,但她一定要认识大学生安德烈。于是,母子俩用了三年时间互相通信。就这样,他们以书信的方式,进入了对方的生活、世界和心灵。龙应台“认识了人生里第一个十八岁的人”,安德烈“也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母亲”。

在当代华人的书单里有知名的《傅雷家书》,现在要添上“龙应台家书”——《亲爱的安德烈》。龙应台是蜚声华人社会的教授、作家与思想者,她以通信方式与拥有德国血统的儿子安德烈对谈,留下一笔珍贵的精神财富。

《孩子你慢慢来》

作为华人世界最有影响的一支笔,龙应台的文章有万丈豪气,然而《孩子你慢慢来》却令人惊叹,她的文字也可以有款款深情。

这本书里的龙应台是一个母亲,作为母亲的龙应台和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龙应台有着丰富、激烈的内心冲突,而正是通过对这一冲突的诉说,表现出她内心深处的母爱。但它不是传统母爱的歌颂,是对生命的实景写生,只有真正懂得爱的作家才写得出这样的生活散文。

十五年前龙应台以一位母亲的亲身经验写下《孩子你慢慢来》,她在书中说:“谁能告诉我做女人和做个人之间怎么平衡?我爱极了做母亲,只要把孩子的头放在我胸口,就能使我觉得幸福。可是我也是个需要极大的内在空间的个人……女性主义者,如果你不曾体验过生养的喜悦和痛苦,你究竟能告诉我些什么呢?”

十五年过去,龙应台不仅成为华文界最有影响力的一枝笔,也以她自己的智慧走出女性在个人事业和母亲角色的冲突,而这本书也给无数读者带来感动和启迪。

这本书里的龙应台是一个母亲,与生命的本质和起点素面相对,做最深刻的思索,最不思索的热爱。它不是传统的母职的歌颂,是对生命的实景写生,只有真正懂得爱的作家才写得出的生活散文。

关于作家龙应台的散文 第6篇

关于作家龙应台的散文:家,是什么?”

作为被人呵护的儿女时,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早上赶车时,有人催你喝热腾腾的豆浆。天若下雨,他坚持要你带伞。烫的便当盒塞在书包里,书包挎在肩上,贴在身上还热。晚上,一顶大蚊帐,四张榻榻米,灯一黑,就是夜晚的甜蜜时刻。兄弟姊妹的笑闹踢打和松软的被褥裹在帐内,帐外不时有大人的咳嗽声、走动声、窃窃私语声。朦胧的时候,窗外丝缎般的栀子花香,就幽幽飘进半睡半醒的眼睫里。帐里帐外都是安心的世界,那是家。

可是这个家,会怎样呢?人,一个一个走掉,通常走得很远、很久。在很长的岁月里,一年只有一度,屋里头的灯光特别亮,人声特别喧哗,进出杂沓数日,然后又归于沉寂。然后,其中的一个人也走了,剩下的那一个,从暗暗的窗帘后,往窗外看,仿佛看见,有一天,来了一辆车,是来接自己的。她可能自己锁了门,慢慢走出去,可能坐在轮椅上,被推出去,也可能是被一张白布盖着,抬出去的。

和一个人做终身伴侣时,两个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曾经是某大学小城里一间简单的公寓,和其他一两家共用一个厨房。窗外飘着陌生的冷雪,可是卧房里伴侣的手温暖无比。后来是一份又一份陌生的城市,跟着一个又一个新的工作,一个又一个重新来过的家。几件重要的家具总是在运输的路上,其他就在每一个新的城市里一点一点添加或丢弃。墙上,不敢挂什么和记忆终生不渝的东西,因为墙是暂时的。在暂时里,只有假设性的永久和不敢放心的永恒。家,也就是两个人刚好暂时落脚的地方。

可是这个家,会怎样呢?

很多,没多久就散了,因为人会变,生活会变,家,也跟着变质。渴望安定时,很多人进入一个家;渴望自由时,很多人又逃离一个家。渴望安定的人也许遇见的是一个渴望自由的人,寻找自由的人也许爱上的是一个寻找安定的人。家,一不小心就变成了一个没有温暖、只有压迫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固然荒凉,但是家可能更寒冷。一个人固然寂寞,两个人孤灯下无言相对却可能更寂寞。

很多人在家散了之后就开始终身流浪。

还有很多,很快就有了儿女。一有儿女,家,就是儿女在的地方。天还没亮就起来做早点,把热腾腾的豆浆放上餐桌,一定要亲眼看着他喝下才安心。天若下雨,少年总不愿拿伞,于是你苦口婆心几近哀求地请他带伞。他已经走出门,你又赶上去把滚烫的便当盒塞进他书包里。周末,你骑车去市场,把两个儿女贴在身后,一个小的夹在前面两腿之间,虽然挤,但是儿女的体温和迎风的笑声甜蜜可爱。从上午就开始盘算晚餐的食谱,黄昏时,你一边炒菜一边听着门外的声音,期待一个个孩子回到自己身边。晚上,你把滚热的牛奶搁在书桌上,孩子从作业堆里抬头看你一眼,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你觉得,好像突然闻到栀子花幽幽的香气。

孩子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可是,这个家,又会怎样呢?

关于作家龙应台的散文:你是个好母亲吗?

你是个好母亲吗?来,试试“美丽母亲心理测验”,看看你能够得几分。

如果你怀疑半岁大的娃娃有鬼怪附身。所以你把她从十楼的窗口丢出去,或者把她塞在箱子里闷死(在纽约发生的)。如果,你一生气起来全身发抖,会情不自禁地拿香烟去烫小孩的腿;或者,六岁的小叮当不听你话,偷吃了巧克力,你就用铁箝把他的牙齿全敲下来(在台湾发生的),那么,你这个母亲的得分是负值的,也就是说,比零还低。你读完这篇文章就赶快去看精神科医生。

如果你给孩子吃得饱、穿得暖、用得足,可是你工作太忙,从来就抽不出时间跟孩子们聊天、放风筝、看场电影,换句电脑用语,你专门供给硬体——房子、冰淇淋、零用钱,但是不给软体——耐心、微笑、爱,你这个母亲,大概只值二十分。

如果你不仅让孩子们吃饭、穿暖,还刻意地花时间和他们去交朋友。胖妞跌伤的时候,找你吹一下就眉开眼笑。小毛被人欺负了,跟你耳语两句,就心满意足。孩子们认为,除了毛茸茸的小黑以外,你是他们最忠实、最温柔的伙伴。这样,你这个母亲可以得四十分——才四十分?当然啦!因为你跟小毛他爹三天两头仇人似地吵架。别以为房门关得严,孩子又睡得沉。花瓶把梳妆镜打个粉碎,隔村的人都听得见。孩子在被窝里头哭的样子你就没看见。

如果你这个妈妈不但是孩子们最亲密的伙伴,也是爹爹最温柔的助手;不但懂得家庭营养,也知晓儿童心理;不但对孩子管教有方,而且对公婆和睦周到。家里内外更是窗明几净,是所有的小朋友都爱来的窝。这样的母亲,该得一百分了吧?!

不,在“美丽测验”的标准中,这样慈爱、细心、“完美”的母亲,只能拿六十分。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母亲,就像一只辛勤的母鸟在枝叶深处努力地筑巢、喂哺,但她丝毫不知道,这株她所栖息的大树正受万虫蚀蛀,随时有倒塌的危险,看看胖妞和小毛正在进入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从十二到十五岁,他们的发育都还没有完全,但我们为他们准备的教育制度将把他们的肩膀拉斜,因为书包很重;要使他们视力衰退,戴上眼镜(你现在觉得胖妞眼睛清亮动人吗?多看两眼,不久了);要使他们眼布血丝、面目呆滞,因为睡眠不足;要把他们训练成高压下的竞争动物,因为他们发觉:一起捉青蛙的朋友其实是考场中的敌人。换句话说,对每一个胖妞和小毛,我们这个小岛上的成人世界都张着一张大网等他们闯进来,一进来就掐死他的童年与快乐。

这株“大树”里另外有只惊人的虫,正在把树上所有的叶子一寸一寸地吃掉,每吃掉一叶,就留下一圈焦黄的窟窿。这只虫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经济成长”。我们自己是胖妞和小毛的时候,街上有火红的凤凰花,河里有透明的细虾,海边有怪模怪样的沙蟹。我们现在所留给胖妞和小毛的,河里有垃圾和带汞的鱼,街上有“年年绿化”的脏牌子和秃死的树,海边有废弃的电池和金属,海里的珊瑚一片死亡。这,是胖妞和小毛的明天。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关起门来做个细心、温柔的母亲,你觉得够吗?想想看,你在家里教小孩“活”读书、重思想,学校为了联考,却强迫孩子死记生吞。你在家里给孩子准备最营养的早餐,商店供应你的,却是假的奶粉。你在家里教导孩子珍爱自然生命,出了门的孩子却根本看不见、感触不到自然生命。

关起门来做个“好”母亲,够吗?

解决问题要从根本治起。如果你真心爱你的子女,而且懂得如何去爱,你应该如切肤之痛地体认到:把小圈圈弄好是不够的,你必须发挥力量促成大环境的改造。先进国家的妇女早就诉诸行动了。日本的妈妈,发现巷口那家超级市场卖假冒的乳酪,她所加入的“主妇联”组织立即采取行动,抵制这家商店。美国的妈妈丧失了心爱的女儿——被酒醉的驾车人撞死,她马上组织所有关心的妈妈迫使警察作严格的取缔。德国的妈妈担心核子大战及生态的破坏——她希望德国代代子孙都能享受黑森林的呼吸,于是她开始阅读有关核害及污染的资料,甚至组织了一个政党,来实现她们的理想。

台湾的母亲,你又在做什么呢?为工作忙吗?为三餐操心吗?上插花班、有氧韵律体操课吗?打麻将吗?串门子吗?觉得空虚、寂寞、无聊吗?为孩子的未来忧虑吗?

如果只是在小圈圈里亲亲孩子的脸颊、吻吻他的手,我们究竟为孩子的明天做了什么?现代的母亲已经不是一个跟着三寸金莲、“父死从夫、夫死从子”的愚妇;你受过教育,有智慧、有能力、有思想,为什么不主动为孩子争取一个比较美好的未来?现行的教育制度有什么毛病、核电厂该不该建、环保局的预算够不够、卫生署的措施等等,并不是“男人”的问题;这些事切身地影响到胖姐和小毛的未来,就是母亲该关怀的问题,就是“女人”切身的问题。任何有胆识的母亲都应该抽出那么一点点时间,从厨房和梳妆台边走出来,大声地说话,勇敢地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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