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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的姓名优美散文

来源:莲生三十二作者:开心麻花2025-10-111

村庄的姓名优美散文(精选8篇)

村庄的姓名优美散文 第1篇

村庄是有姓名的,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姓名一样。只是有些村庄是随人姓的,有些村庄只有名没有姓,就好像喊人的乳名。

随人姓的村庄比较多,譬如刘店、韩店、朱店、赵庄、蒋庄、王家湾、靳家大庄、李家寺、潘家堡……一个个朴素的姓名后面隐藏着一个个故事,就算没有故事的,也会引发我们生出无数种温馨的遐想。那些以店冠名的村庄,当时应该是地处交通要塞,但是人烟稀少,后来有人搭建茅屋,砌灶生火,建成简易的客店,为过往的行人、客商、僧侣提供简单的茶水、饭菜,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就随了人姓。虽然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少地方已经韶华早逝,荒凉沉寂了,但是最早创业者的姓氏硬是烙在土地上,这些地方也就随了人姓,历经数百年而不曾改变。

那些姓氏后面带庄字的地方,肯定人烟稠密,鸡鸣犬吠,欣欣向荣。这些村庄就是一个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不由你不肃然起敬。你尽可以放开你的想象追溯这些村庄的渊源:一位眼光深远的户主选准了这块地方,建屋砌灶,安居创业,后来者接踵而至,很快就衍生出一个庞大的村庄,虽然杂姓混居,但是地名早已冠上了第一户居民的姓氏。到了今天,好多以姓氏冠名的村庄早已名不副实了,但是谁也没有想着把村庄的名字改过来。我们村子附近的蒋庄,是个一千多口人的村子,却没有一户蒋姓人家,但是谁能说这个村子不应该姓蒋呢?我的老家刘家川原本是个纯粹的刘姓村庄,后来不断有人口迁入,到了现在,姓氏超出了十个,周武郑王都有,大家一块地里耕耘,一口井里吃水,炊烟相交,邻里和睦,安居乐业,没有丝毫的隔膜和生疏。

有些村庄的名字以地势或者标志性物状命名,很是特别。关山深处的燕麦河村就是因为高寒阴湿,只能种植燕麦而得名,距其不远的大牛窑,其实和窑没有一点关系,是一块较大的天然石窟,能够遮蔽十多头牛在里面遮凉避雨而得名。车厂沟却因宋代曾在此设有打造战车的作坊而得名。关山群峰里面有一座叫孟良峰,当地人说是宋代大将孟良的坟冢在此,细究一下史料,就发现这个说法不靠谱,但是这个山峰就叫孟良峰,叫了几辈人数百年了,只能说孟良有可能在此戍过边,也未可知。杏树洼、梨树沟、野猫咀、野狐峡、鹿叉子沟、狼儿子湾、黑鹰沟、獐子岭.……这些令人浮想联翩或忍俊不禁的地名,细究下去,不是有一块天然的标志性石岩,就是有一个能够为其举证的传说。最有趣的地名是叫裤裆渠的一个地方。大约在十多年前,我随妻兄去帮着修梯田,到了地方,我问这地叫啥名?他说叫裤裆渠。我听了觉着有点低俗,但是仔细观看了地形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名副其实——因为那个地形就是一个人仰躺的下半身,形神兼备,令人叹服。

村庄随了人姓的就像人一样,有自己的性格,会呼吸会微笑,或刚烈或敦厚,你置身久了,就会感受到他的淳朴忠厚,或者奸猾狡诈。大多的村子如我的父老乡亲一般,憨厚良善,亲和爱人,也有个别的村子逞勇好斗,奸猾耍刁,坏了村庄的名声,好多年都洗刷不干净。我刚开始任教的地方名叫龚家庄,原本是个很清秀的村庄,可是由于一部分人的,还有一小部分人拐卖女人,硬是把一个好村庄糟蹋了,外面人一律叫“鬼家庄”,差不多有十几年不能正名,小伙子大了娶不上媳妇,就连女子外嫁都成了困难,整个村子里的人到外村走亲访友,似乎都矮了半截。后来这个村子新任的村支书,一个年轻有为的高中生,采取硬狠的措施杜绝了,倡导温良恭俭让,打击坑蒙拐偷,用了五六年的时间,终于为自己的村庄正了名,拯救了一个好村子。

村庄的名字就是村庄的历史,是一个村庄的档案。虽然新农村建设使得那些沧桑的老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气派的洋房子,但是村庄的姓名没有改,哪怕就是小名也是不能改的,这就像一个农家子弟走出村庄去发展,鲜衣怒马之后依然不改姓名一样。从村庄里走出去的人,滚滚红尘之中,夜深人静之时,乡愁弥散的时候,自然就会记起那一个个烙在心头的村庄的姓名,那些熟悉的村庄名,就像一个个亲友的音容笑貌,笑呵呵地从你的记忆里跑出来,追忆你的童年,诉说你曾经的淘气、顽劣,像熨斗一样抚平你的乡愁,把你带回那个你曾经生长、嬉闹过的地方。这个时候,你就觉得你熟悉的村庄就是你的一个个亲人了!

记住村庄的姓名,不仅仅是记住了乡愁,更重要的是就记住了自己的根。

村庄的姓名优美散文 第2篇

登高俯瞰,如画的胜景中,远远近近的村庄星罗棋布。白墙红瓦、红墙灰瓦不再是以往低矮、阴暗的模样,幢幢高柱飞檐,栋栋窗明几净。

星移斗换,时过境迁。古老的村庄,在少了中间一代中坚力量之后,已很难寻回往日的模样。不再有曾经飞歌、畅爽的情致,家家儿童留守,户户老人空巢。

草木枯又荣,候鸟往也返。春分已过,村庄好像并没有随着沉睡的大地一起清醒,要不,曾经如丝云似的袅袅炊烟,怎么此刻,还没有像以往那样自如地在空中飘荡呢?

须臾之间,几次近乡之境跃然浮现在眼前。如今的村庄,清一色的爷孙、奶孙组合。每日清晨正值上学的高峰期,无数睡眼惺忪的宝宝们身后,紧跟着的是肩背书包,手提早点、饮料的爷爷或奶奶。为了下下一代,他们冷落了锅台,没了人做菜添柴,哪来烟丝雾黛?

曾经的村庄,大大小小的池塘,历经几场春雨过后,水已经满了。阳光灿烂的春日,微风拂过水面,碧波荡漾起炫目的灵光。岸边的垂柳,这会已绿如丝绦,柔细的枝条在水面不停地描画着美丽的春景,喜得水中各色鱼儿四处游窜。可是,“春江水暖鸭先知”已成为名副其实的史诗,池塘,被经年的淤泥填得已容不下春水,厚重的灰色积泥上,七零八落地躺着被霜雪冻成褐黄和被春风唤醒重生新绿的各种植物,没有了春水,哪来游鸭?

村庄四周,以往衬着灿灿金黄的,那绿茵茵的一大片,一大片,都是在微风中欢欣翻滚的麦浪,如今,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滩。昔日,村中的巷头道尾,鸡打鸣、狗汪汪;小河边的野草地上,猪儿肥,牛儿壮;荷塘里面小鱼、小虾嬉闹欢畅。如今

儿时的我,以成为一名乡村教师为最远大的理想,只因为那时,农村经济条件落后,教室破旧,教师紧缺,小学大多都是复式班,一、二年级一间教室一个老师,三、四年级一间教室一个老师,那时的小学是五年制,唯有成为毕业班的五年级才可以独独享有一间教室一个老师。随着改革开放,社会迅猛发展,当我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时,这儿的学校已人满为患。

如今的我,以倡导广大农民朋友归园田居作为自己的梦想,不忍看着原本可以鸡鸭成群,猪肥牛壮,鱼虾满池,黍粮满仓的村庄日渐荒凉;不忍看着一座又一座厂房取代大片大片的绿地和青山。致富原本可以靠水吃水,靠山吃山,为何都要弃之而背井离乡啊?

倘若一直这样,若干年后,在如此清新的早晨,我们的儿孙,能否感受到村庄如昔日般健爽??能否享有似今日一般和谐优美的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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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的姓名优美散文 第3篇

一部作品引起文坛的广泛关注后,然后引起争议是正常的。一言堂才是不正常的。笔者认为从哲学、道德建构、生命意识、心理文化等角度赞扬刘亮程都有一定的道理,都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刘亮程散文的过人之处,但我认为要全面理解他的散文还必须从灵魂和宗教的角度来诠释。现在笔者从三个方面来看刘亮程是怎样把故乡当成他灵魂的故乡来写的。

一、黄沙梁村灵魂的故乡

土地是一切的基础,是人事永恒的寄托,乡村比城市更接近土地,这样乡村更容易成为人的灵魂的故乡。刘亮程说:“我的全部学识就是对一个村庄的认识。”[7]这个村庄,就是刘亮程从小到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新疆沙湾县的黄沙梁村。那是一个僻远的小村,用刘亮程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村庄隐没在国家的版图中,没有名字,没有经纬度。历代统治者不知道他的疆土上有黄沙梁这个村子。这是一村被遗忘的人。他们与外面世界彼此无知。”刘亮程就在这样一个小村庄里开始了他的思考和写作。

黄沙梁,这个弥漫着西部风沙的小村子,里面的任何事物都被刘亮程赋予了生命。刘亮程散文中出现最多的几个名词是:村庄,故乡,土地,根。乡村比城市更接近土地,正因为乡村的这种性质,更让人容易把它作为灵魂的故乡。刘亮程把灵魂寄居在故乡,即使他后来来到了城市,但他说:“我是这城市的客人,永远是。无论是寄住几天还是生活几十年;挣一笔钱衣锦还乡还是变成穷光蛋流落街头。”这样深刻的孤独感对于一个离开了自己生活的村庄的人来说,是与生俱来的。以致于在城市的花园里看到一堆牛粪,这本是肮脏的物体他也抓一把,嗅嗅,并感到一股熟悉的遥远的乡村气息扑鼻而来,沁透心肺。并由此而想到牛来城市的命运而联系到自己的命运:我是从装满牛的车厢里跳出来的那一个,是冲断缰绳跑掉的那一个,是挣脱屠刀昂着鲜红的血脖子远走他乡的那一个。作者在这里表达的让人触目惊心:作者的灵魂在故乡,作者的灵魂与故乡中的万事万物的灵魂是相通的。读者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作者是一个对故乡,对土地,对自然有着深厚感情的人。而这种感情造就了他的文字。

对于一个在农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乡下人来说,那里的一切已是如此地熟悉,那里的每一事物都慢慢地渗入到自己的内心中,但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又不得不离开自己的故乡。那他最好回去的方法,就是用文字来触及那一段岁月。但当这种触及不仅仅是一种怀念后,就变成了一种对自己灵魂寻找出路的探索。刘亮程正是这样的探索者。有无数的东西要寻找。“一个有价值的作家关注的,恰恰是一成不变的东西,它们构成了永恒。”而这些不变的东西对于刘亮程来说就是村庄中的万事万物,在这种寻找的过程中,作者用文字构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村庄,成了自己灵魂的故乡。而村庄里面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个叫刘亮程的人在这样默默地关注着他们的生活,正如作者所说的那样:“我投生到僻远的荒凉的黄沙梁,来得如此匆忙,就是为了从头看到尾,看完一村人漫长的一生的寂寞演出。我是唯一的旁观者,我坐在更荒凉处。”作者通过这种注视,把村庄中的万事万物都纳入了自己的内心中,用文字表达出来就形成了一个人的村庄,也是自己灵魂的一种诉说。

二、村庄中灵魂的息息相通

歌德认真探索了自然与艺术的关系,他提出“对艺术家的最高要求是:他应该尊重自然、模仿自然,并且应该创造出一种逼肖自然的作品。”[2]其他生命也可以成为文章的中心。刘亮程散文中经常把物人化或把人物化,在他的笔下,村庄中万事万物的灵魂是相通的:“老鼠应该有个好收成”、“野兔的路”、“通驴性的人”等,正因为他的灵魂融入了村中的事物,才能有这样的博爱。在他的眼中,人只是村庄的一个部分,生活在黄沙梁,做人和做头驴、做只虫一样平等。

在那一个狭小的村庄里,人和任何事物一样默默地活着,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去。这样一代又一代,刘亮程作为村中的一位旁观者,但他的灵魂与他们是息息相关的,他们的生活是他所关心的。“其实人的一生也像一株庄稼,熟透了也就死了。一代又一代人的一生熟透在时间里,浩浩荡荡,无边无际,谁是最后的收获者呢,谁又目睹了生命的大荒芜这个孤独的收获者,在时间深处的无边黄金中,农夫一样,挥舞着镰刀。”村庄中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活着,做为一个醒着的人不能不为这种生活忧虑,“这个村庄在荒野上丢掉了都没人知道,它唯一的一条路在大雪中,唯一醒着的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是这样一个荒凉的村庄,却是作者的灵魂的故乡,他对故乡的感情是既爱又有忧虑,就像日本诗人小林一茶写的那样:“故乡啊,挨着碰着,都是带刺的花。”[3]但作者并不是仅仅停留在同情的阶段,而是对生命价值的追问上,对灵魂的追问上。”李锐这样评价刘亮程:“他使生命有了一种超越世俗的美丽和尊严。他把这尊严和美丽只给予了生命,给予了自然,而从不给予蹂躏生命的社会和历史,从不给予误会了人的文明’;他从来不以生命的被侮辱被蹂躏来印证社会和历史的深渊’他对人柔情似水,他对生命深沉博大之爱与天地如一。”[4]虽然李锐的评论有过奖之处,但刘亮程的爱是真实的,他不是虚假地向村人施舍他的爱,不像时炎国所说的那样:“作者把自己定位成黄沙梁世界的一个农民,向现代文明的代表知识分子所摆出的调侃姿态,使人不难觉察到他内心深处的那种无奈的辛酸与苦涩感,此中调侃实际上仅仅是一种虚弱的象征性自慰。”[5]在他的世界里,正因为与村中的事物灵魂都是相通的,所以才能强烈地感受到:“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任何一粒虫的鸣叫也都是人的鸣叫。”

这就是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因为整个村庄只有他一个人醒着。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村人,把村庄中的事物都融入自己的灵魂中,虽然有一天他离开了村庄。但他的灵魂已融入村里的事物中,他注定走不出自己的家园。他像他描写的那只老狗一样也成了村庄的一部分。他是一个通驴性的人。他不骑马。他和那头卖掉的老牛默默地对视。他为运到城市的牛的命运担心。他怀念那远远的敲门声。他说自己是黄沙梁上的另一块石头。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的灵魂永远在故乡,无论肉体在哪飘荡。

三、精神的归宿:构建自己的村庄

宗教是教徒们灵魂最后的归宿,而故乡是刘亮程的宗教,那故乡也就是他灵魂的故乡。刘亮程说:“我所有的文学写作其实一直在为自己寻找一条走回去的路。”这“走回去的路”其实就是给自己的灵魂寻找一个栖居地,构筑一个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建立一种信仰。一个作家的肉体也许一生都漂泊不定,思想感情也随之变动不居,然而他的生命之根却一直深扎在一个相对固定的地方。这个地方可能是某个村庄,也可能是某个城镇或某座城市,甚至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空中楼阁,但它们的共同之处是,在那里永久地驻留着作家儿时的记忆和梦想,成了自己灵魂的归宿。刘亮程说:“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在心中构筑自己的村庄,我们一生中最早看见的天空、星辰,最先领受的阳关、雨露和风,最初认识的那些人、花朵和事物。当这个村庄完成时,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便形成了,这个村庄不存在偏僻和远近,它是精神与心灵的。我们的肉体可以跟随时间身不由己地进入现代,而精神和心灵却有自己的栖居年代。我们无法迁移它。在我们漫长的一生的某个时期,心灵停留住不走了,定居了,往前走的只是躯体。那个心灵定居的地方成了自己的一个村庄。”

死亡和爱是文学的两大永恒主题。而文学说到底也是一种宗教,都是在为人类的灵魂寻找出路,都关心人的心灵、信仰、爱。但是中国作家普遍缺少一种宗教情怀,大家更注重的是“现世”,而非“来世”,都对自己日常生活关注过多,而对于自己灵魂归宿,人生价值追问关注过少。而刘亮程以多年的守望一个叫黄沙梁的小村庄,体验出另一种生存的意义,寻找到了自己灵魂的故乡,他是这样看待死亡的:“一个人的一辈子完了就完了。作为领居、亲人和同乡,我们会在心中留下几个难忘的黑白镜头,偶尔放映给自己和别人,一个人一死,他真真实实的一生便成为故事。”刘亮程不像前人那样理解故乡,而将故乡作为中国人唯一的灵魂归宿和精神信仰,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对抗死亡的力量,他认为故乡和宗教的关系是这样的:“所谓轮回再生均以回去为前提,所有的宗教均对死亡而建立的。人们追随迷恋宗教,是因为它给死亡安排了一个去处,一个人面对死亡太痛苦,确定一个信仰,一个永生的死亡方向,大家共同去面对它,这便是宗教的吸引力。宗教是宗教徒们灵魂最后的归宿,而故乡是刘亮程的宗教,那故乡也就是他灵魂的归宿,也就是他灵魂的故乡。我们来看他的文字就能理解这村庄是他灵魂的故乡,今后无论走多远,刘亮程都能顺利踏上“返回”的路,因为他的生命在这里一获得某种类似于宗教的洗礼,并感到永恒和安全。“我的故乡母亲啊,当我的生命在远方消失,我没有别的去处,只有回到你这里。”“我没有天堂,只有故土。”刘亮程用这种近乎偏执的方式来赞美他的故乡,使他的故乡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故乡,而是他的一种信仰,他的写作就是对自己灵魂故乡的追寻,他要用文字抵达自己的天堂。

刘亮程是幸运的,能在这日益焦虑、喧哗、匆忙的时代里为自己的灵魂寻找到一个安静的栖居地,并用文字表达出来。当我们在离故土越来越远,灵魂越来越无处栖身,心灵日益空虚的时候,刘亮程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启示。

摘要:20世纪90年代, 刘亮程以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引起文坛的广泛关注。他在村庄中思考人的死亡、人的命运, 他把村庄当做他灵魂的栖居地, 就像宗教徒把宗教当做他们灵魂的归宿一样, 这让他的文章具有一种宗教情怀。他说他是用文字为自己寻找一条回家的路。

关键词:刘亮程,灵魂,故乡,村庄,宗教

参考文献

[1].林贤治:《九十年代最后一位散文家》, 《书屋杂志》, 2000年第3期。

[2]. (德) 歌德:《〈希腊神庙的门楼〉发刊词》, 转引自《西方美学史》, 朱光潜编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64年第一版, 第417页。

[3]. (日) 小林一茶:《俳句四首》。

[4].转引自《重新解构刘亮程》, 文学视界网。

[5].摘自《文艺评论》, 2003年第6期。

[6].转引自北大中文论坛。

村庄的姓名优美散文 第4篇

关键词:《一个人的村庄》 真 边地乡土 人性 农耕文明

谈到文学创造的审美价值追求的时候,“真”、“善”、“美”是一个重要的标准。“善”是文学传达出的人文关怀,“美”是优秀文学作品外在形式的表现,而“真”是一种内在的审美尺度。散文作为一种重要的文学体裁,并且作为一种自由进退于文学和历史、哲学、伦理学、民俗学等非文学体裁之间的文学体裁,“真”也是散文价值判断的一个重要标准。刘亮程的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是在1999年出版发行并在文坛上引起轰动的,所以他被誉为“20世纪最后一位散文家”和“乡村哲学家”。而他的作品之所以能够引起评论界的非同凡响,就在于它的不娇柔造作,在于它有一种强烈的真实之美。那么这种真实美来自何处?

在喻大翔所著的《现代中文散文十五讲》中认为“散文的真”可以分为五个层层深入、共融共铸的层次:对象的真,主体的真,时代的真,文化的真,人性的真。“我们追求的真,就是在一篇满意的散文里,通过对象真的载体,经过主体真的化解与选择,穿越时代与文化,而达到人性的共真。然后,拨开共性,向下层层反观,我们又可把握到人性、文化、时代、主体与对象独特的具体性及其在特定环境中的演化。”[1]消解了各个层次间严格的界限后,喻大翔这种哲学层面的审视与划分在刘亮程的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里则融为三种真实美。

一、边地乡土的真实美

好比鲁迅的鲁镇,沈从文的湘西,莫言的山东高密县和贾平凹的商州,一个地域会因为一个作家的文学创作而呈现出它的独特魅力,而作家也成为这片土地的代言者。刘亮程也是通过《一个人的村庄》而成为边地乡村的代言者。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展现了边地乡土世界的真实美。边地的乡土世界是《一个人的村庄》描绘的对象,也是它依托的真实空间。这个世界为刘亮程的写作提供了客观的对象,自然也为它真实美的呈现提供了材料上的真实性。

但是刘亮程的村庄——黄沙梁,在现实中从何处来,归依何种文化背景呢?“新疆,特别是坐落在天山以北广大的山前平原中的村庄,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人文景观。目前这片已经连为一体的耕地和房屋,在百年前还只是马帮驼队的驿站和游民们的乐园,最早在这里点燃生活的是沿着丝绸之路北道去的中原商人,这些疲惫不堪的跋涉者日出而行,日落后就在荒原中的羊圈、卵石小屋和芦苇棚中栖身,渐渐地,由职业的习惯应运而生的小滩小铺出现后,一些规模不大的村庄也就在西部背景上定格了。”[2]边地乡土文化正是在这样的自然景观上默默生长:干旱缺水,气侯环境恶劣,交通十分不便。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割据式的居住,使得新疆与外界的联系异常困难,各绿洲之间的来往也不是那么密切。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似乎与世隔绝。生态环境的偏僻荒芜赋予边区文化封闭而自足的文化基因,人烟稀少的现状使它更加注重人与动物、人与植物、人与土地的关系。

所以,依托对象的真实性,在散文集里,他真实书写了边地这一特有的自然风貌:当然不是熙熙攘攘的集市,你来我往的邻里之间,而是无限的荒野和沙漠,倔犟而又卖力的老牛,卧在墙根的猪,年复一年遍地荒芜的野草,东荡西荡的大风,起伏向远的沙梁,踽踽前行的黄土路,路上的几串脚印,天边的几朵流云。然而,这种真实的边疆风土,在刘亮程的散文里却是充满着诗意情怀与文化自信的。所以在他的审美想象里,你会看到“一株草的死亡或许引起遍地草木的哀悼和哭泣”[3],“路比什么都永恒,它平躺在大地上,折不断、刮不走,再重的的东西它都能禁住”[4],“在狼天性的孤独中我看到它选择唯一食物的孤独”[5],“一朵云下的黄沙梁,也是时间的浮云一朵。吹散它的风藏在岁月里。”[6]“晨光很有劲。这面墙迟早会被早晨的阳光推倒。”[7]这样的审美想象,村庄里微小的生命并不是比人卑微的个体存在,而是同人一样或集体向上生长,或孤独地指引人生。他对细微生命的描绘与关照赋予他的散文一种虚化的真实美,而读者也在他构建的审美想象空间里体悟出庄子的齐物观。由此,荒凉而真实的边地乡土世界在他的散文里成为一个美的审美想象空间。

二、自然人性的真实美

人性的真就是人的真。“对于爱情的追慕与哀怨,对于自由的渴求与压制,对于生的烦恼与赞美等,这些尽管在不同的文化圈、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主体身上有着不同的内涵,不同的准则,不同的需要,不同的表现形式与途径。也有着不同的影响与力量,但基本的欲求与表达是不会消逝的。”[8]为自然人性唱响的赞歌便表现为刘亮程对人性之真的推崇。这种“真”有对自由的渴求,有对压制自由的悔恨,有对生的迷茫也有对死亡的向往,但是他却忽略“我”的主体性,而借助村庄里生存形态各式各样的生命体,甚至没有生命的个体也被他赋予了生命意识。

因此,在探寻人与边地事物的关系上,他把眼光放在人与一头驴,一条狗,一只牛,还有一片草,几棵树,一阵风,甚至一个坑,一坨牛粪的关联上。于是,“秋天,粮食不会按姓名走到谁家里。粮食是一群盲者,顺着劳动之路,回到劳动者心里。”[9]只有劳动才有收获,这样简单质朴的道理指引人要脚踏实地地行走。“心地才是最远的荒地,很少人一辈子种好它。”[10]荒地再荒凉也不如心地的冷漠更让人心寒。“这块石头已作为父亲生命中最坚硬的一块骨头提前埋进了土地中。”[11]父亲命运的遭际深刻着如地界石一般坚硬不屈的人格尊严。“你无意便将一棵草籽从秋带到春。”“春天空空来临。你走过不再泛绿的潮湿大地,你觉得身上痒痒,禁不住抖抖身子——无论你是一条狗、一只羊、一匹马、一只鸡、一个人、一只老鼠,你都成为大地春天唯一的救星。”[12]人与大自然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尽管略带诗意色彩,然而村庄里的人就是这样和村庄里的各种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endprint

的确“这个地图上确定存在的黄沙梁却在他的笔下不断地被虚化,他的文字让这里的一切变的更像一个寓言。在这里,你看不到村庄里的任何具体的人事纷扰,是非争吵,张家的媳妇儿、李家的婆婆,似乎这些从来不曾存在,只有这里的牲畜、花草、风月才是真实的,生命才是真实的。他写生命的生生不息,写生命在一种静止状态下是怎样消耗的,他写岁月的变换改变了多少东西,又改变不了多少东西。这些都是属于刘亮程的描写对象,但刘亮程的生存体验是不可置换的,这才是一个人的村庄。他以本真的状态呈现出它自身的、内在的精神气质,以最原始、最简单、最真实的方式撞击我们的心灵,引出我们最丰富的感慨和联想。”[13]这就是刘亮程,对边地自然风物的呈现,表达出对自然人性深沉的关怀。

三、边地农耕文明的真实赞歌

文化的真指的是散文的历史性、民族性、地域性与世界性之种种,是以不同心理基础为核心的广义文化传统。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庄里》寄予自己对边地农耕文明乡土文化基因的深沉留恋与向往。“生活在西部的游牧民族,在外部因素的驱使下,追赶着水草丰富的生活环境,他们生命里所具有的流动性的因子,是独特的生活方式所赋予的:‘动态的生命形式赋予他们特殊的生存方式,使他们努力在每片生活过的土地上留下自己的生命痕迹,这也就形成了具有独特色彩的西部乡土文化。面对西部的荒凉和未开垦过的土地,拿起锄头,扛起铁锨,也是西部人生活的一种必然选择——‘刀耕火种的文明在西部同样留下了它的传统印迹。”[14]由此可见,西部边地的农耕文明是西部游牧文明的变异,虽然是和土地而非水草息息相关,但是西部的农耕文明有着西部游牧文化的深刻烙印,并有着独特的乡土情结。这种独特性在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里昭然可见。如有评论者说“农耕文明则多会形成一种乡土情结,如农耕文明的表现者刘亮程的散文,就充分展现了作为一个西部作家,对故土深刻而执著的爱恋。在刘亮程的笔下,农耕文明业并非对种田垦荒的生活景象的描写,而是通过一个村庄的人物与生活细节,把这种文明的制造者农民,形象地展现在读者眼前。”[15]当然,与周涛、柯红等西部散文家擅于表现游牧文化强健奔放的原始生命力不同,也与张承志选择沉于民间底层、放浪西北大地,与民众为伍挖掘真实的民族文化记忆不同,刘亮程更愿意以他的村庄——黄沙梁为中心,抒发细腻的乡土情怀。当然,刘亮程的乡土情怀也同西部文化的其他言说者一样,表达着与现代工业文明相抗衡的强烈隐喻意味。只不过,刘亮程作为一名边地“土著”建设兵团的后代,一者,他是借助西部的文化精神来改造主流中心文化,而非以西部精神资源表现主流中心文化的精华。二者,他对农耕文明的向往和对现代工业文明的温和抵抗表达了他深切的乡土情怀,以此守护着人类的精神家园。

在他的《一个人的村庄》里,刘亮程的乡土情怀寄托在一头驴、一只牛的身上。比如,在《通驴性的人》里,他把西部“自然生命精神的优越自信物化到驴身上,他们的驴不承认世界,它只相信驴圈,‘谁都不敢独自直面世界,但驴敢,驴的呜叫是对世界的强烈警告[16]”[17]。因此激发的情怀是如此昂扬:一旦鞭子握在别人手里,我会首先想到驴,宁肯爬着往前走绝不跪着求生存,把低贱卑微的一生活得一样潇洒、风流且亢奋,而且并不因此压低嗓门,低声下气。用激扬的呜叫压过沸沸人声;必要时,更要学一点拉着不走打着后退的倔犟劲。驴也好,人也好,永远都需要一种无畏的反抗精神[18]。他所表现的是即使是西部的生物,也是天地造化出来的独一无二的个体。这不正是一种独特文化视角下的崇拜?不正与中心主流文化下驴的丑陋形象形成鲜明对比?正是有着对西部农耕文明的真挚情怀,刘亮程才能借助于西部特有生物的特有品格建造他文化人格的自然原乡,以抵抗中心主流文化的强势侵袭。

刘亮程的乡土情结还表现在对农耕文明的守护和对现代工业文明的抵制上。实际上,数千年农耕文明是刘亮程散文书写的精神资源,而他的《一个人的村庄》则是对边地乡土文化的深情回馈。于此,他才对黄沙梁发出“我将不再走远,静坐在墙根,晒着太阳,在一根歪木棍旁把你给我的一天过完——这样平平常常的一天在多年前,好像永远过不完、熬不到边。”“我有点可惜自己,不愿像那根木头一样朽在这个院子里。我离开了家。”“故乡是一个人的羞涩处,也是一个人最大的隐秘。我把故乡隐藏在身后,单枪匹马去闯荡生活。我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走动、居住和生活,那不是我的,我不会留下脚印。”[19]虽然刘亮程是他村庄的代言人,是边缘写作的力挺者。但是,刘亮程终究是一个现代工业文明中的城市人,他借助于《一个人的村庄》所表达的更是一种两栖人的文化乡愁。“早在十八世纪,当文明进步露出它辉煌的曙光时,启蒙先躯卢梭就警告说:文明与科技同样也会毁掉人类精神的宝藏,它提出著名的‘回到自然的口号。现在,人们完全处在都市硕大无朋的水泥空间,处在电子计算机亿次/秒的速率中,无不感到一种愈来愈重的精神压迫和畸化。被土地和大自然悬离的空茫、焦虑、莫名躁动、无力感、漂泊、无家可归的困惑,引诱人们想往一种坚硬、踏实、永久的精神居所。乡村中的麦地,村庄里的护河、大堆大堆的秸秆、磨光的锄把、镰刀、向日葵、瓷碗乃至麦粒,亦便成了小小的精神寓托之所,因为它们着实代表着土地,代表土地一种澎湃的生命和强旺的生机。土地——生命,村庄——生命,不约而同勾起他们对一种叫做‘家园的总体精神形态的想往与追寻。”[20]二十多年的乡村生活镌刻着刘亮程的童年时光、初恋的心事和青春的追忆。居住于城市之后,这些青春期的精神资源无时无刻不召唤者他回归灵魂最初的栖居地。地理意义上的家乡,社会学意义上的籍贯,文化意义上的故乡因此成为他寻找精神家园的出口。当代作家苏童的小说《逃》中“我”的叔叔陈三麦,在满载荣誉回到家乡后的再一次逃亡使人迷茫。为什么还逃呢?没有日常的理由,那是精神世界需要的精神归宿。《米》中的五龙带着城市的罪恶,坐上回往枫杨树乡村的火车,也是源于对地理意义的故乡的留恋和精神上的故乡的向往。所以,刘亮程所呈现出的这个村庄不仅仅是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而是一类人共同的精神家园,是灵魂的栖息地。如他所说:“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民族,个人精神世界,要靠自己一土一木去构筑。我们的‘圣经只能是自己居住其上的村庄大地,读懂它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把整个一生安置其中,开始是生存居所,最后是灵魂圣地。对村庄的写作其实是对自我灵魂的永久构筑。因着一颗心灵的力量,一座沉寂于黑暗时间的村庄被唤醒、照亮。”[21]但是,我们也看到了刘亮程对现代工业文明的抵抗是温和的、不激烈的,他在对黄沙梁的朝拜中隐藏着对现代生活人心荒芜的批判。

四、结语

从古至今,由外国到中国,写村庄的名家作品举不胜举,从书写苦难、贫穷,抒发国仇家思到诗话乡村、寄托处世理想,村庄附带着艺术家们或沉重或无为的思考被代言,同时也为艺术家们的立言贡献自我。然而,刘亮程笔下的一个人的村庄——黄沙梁,却能够深深打动读者和吸引读者,不是因为它指引人们关注苦难与蒙昧,也不是因为它带着绿水青山的诗情画意。而只是因为,这片土地是他灵魂的皈依地,是他创作的全部动力与根基。如果一定要为《一个人的村庄》寻找它富于真实美的理由:在荒凉而真实的边地乡土世界中构建起一个独特的审美想象空间;借助村庄里生存形态各式各样的生命体为自然人性唱响的赞歌传达出他对人性之真的推崇;同时,作为一个两栖人对边地农耕文明的留恋与向往表达了他对精神家园的迫切回归,一定是必须审视的三个缘由。

注释:

[1][2]喻大翔:《现代中文散文十五讲》,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41页,第40页。

[8]张功臣:《边地快车》,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3][4][5][6][7][9][10][11][12][16][18][19][21]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沈阳: 春风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

[13]吕新峰:《一个人的村庄 一类人的家园——新疆作家刘亮程的散文创作探析》,新西部,2009年,第16期。

[14][15]傅文靖:《西部文化的宏阔观照与诗意的生命关怀》,湖南师范大学学位论文,2011年。

[17]范培松:《西部散文:世纪末最后一个散文流派》,中国文学研究,2004年,第2期。

[20]陈仲义:《乡土诗学新论》,中国文化研究,1999年,秋之卷(总第25期)。

深秋的村庄优美散文 第5篇

我特别想见见阳光。

贵阳的秋天,一直阴郁着,铅灰色的天(不能叫做“天空”),低矮,还时时飘着雨星。我也天天闷在宿舍里,压抑得心虚。

一张火车票。一辆闷罐子车。一天一夜。我赶回了江西乡下的老家,寻找阳光。

很不凑巧,我三千里的虔诚没有换来一米的阳光。稀稀落落的雨绵绵地飘在村庄的上空。正应了那句农谚,“十月小阳春”,阴雨是常有的表情。深秋的村庄,稻谷躺进了粮仓。田野空荡荡的(像一场大戏结束后的岑寂),裸露出大面积的黑黝黝的泥土,残留着一截截干萎的稻茬,不时还跳跃着几只啄食的麻雀,叫喳喳的声音,尖尖地飘过来。一堆堆稻草垛散落着,蜷缩着,像废弃的排泄物,默默地在野外站立。

山上的茶籽花开得正旺,白色的花朵,一树挤着一树,一大片挨着一大片,一个山头连着一个山头,在雨水中坚持,香气成团成团地翻下山坡。这是一种奇怪的树木,秋天采撷了果实之后,又忙着开花,为下一年的丰收准备。茶籽早已一担一担地挑回家了,铺在房屋前面的水泥地板上,密密地滚在一起。没有了阳光,翻晒就失去了意义。它们只有吸足了阳光,才会裂开厚厚的壳,露出黑黑的籽。此刻,雨水淋着它们半开未开的身体。雨水还从它们的`身下流淌而过。雨天是寂寥的,九十二岁的祖母坐在阳台下,剥着茶籽,把壳和果实分离。茶子壳堆得像一座稻草垛,被赶在阳台外。茶籽仁睡到了厅堂的地板上。茶籽榨出的油是一种很珍贵的植物油,黄澄澄的,香,而且营养丰富。

母亲很忙,下雨天也出去栽油菜了。

雨忧忧地下着,像祖母的寂寞里抽出的孤独。父亲英年早逝。父亲没有兄弟。祖父也去世了。我在外求学,弟妹们在外打工。祖母一个人在家里摸索,自己陪自己说话,颤巍巍地四处走动,揉揉昏花的眼睛,夜色降临的村庄在雨水中渐渐地模糊。

门前那口池塘几近干涸,只有中间浅浅的一洼浊水,透着一些糊糊的泥浆。塘里养了20尾草鱼。暑假在家的时候我常常拔些青草,摔到池塘里,然后搬条凳子看它们吃草。草鱼最喜欢吃南瓜叶子,我就专门到地里摘南瓜叶子,撒到水面上。它们的吃法颇有讲究,小心翼翼地游过来咬一口,再咬一口,如此反复,突然猛的一大口,把大叶子拖到水里,叶子被水的力量折弯,只露出一角在水面上翘翘,移动。不消片刻,一大把南瓜叶子就被抢食殆尽。假如池塘里有青草和南瓜叶子,鱼一定先吃叶子,后吃草。这多么像人类,在有选择的余地下,好吃的先吃,不好吃的后吃,余下的连汤汁一起来。以至于后来我经过别人的南瓜地,都要顺手掐一把南瓜叶子。鱼儿吃草的时候,警惕性特别高,千万不要有任何异样的声音。若有一丝风吹草动,对于它们来说都是一次事变。它们反应迅疾,“哗”地一声,遁入了水底,逃之夭夭。

鱼儿长得很快,初秋时就有两斤多了。到了深秋,池塘的水越来越浅了。那天,母亲有一担猪粪没有地方倒,我提议倒到池塘里,肥沃一些,这样鱼儿会长得膘肥体壮些。母亲有些犹豫,怕水浅,猪粪发酵,致使水里缺氧。我说没事的,没事的。结果猪粪倒下去后,第二天就死了三尾大鱼。我于是就盼老天下雨,天就是没有下雨。

我想见阳光的心理与祈祷下雨的心理是多么矛盾啊!缺什么,就盼什么,这是人类的习性。

池塘的水是一日比一日浅了。一天,母亲出去干活,来了一群鸭子,扑进池塘,把浅浅的水搅成了一滩泥水。第二天早上,所有的鱼都奄奄一息,糊在淤泥上翻着白眼,大口大口地喘息。过年时鲜嫩肥美的草鱼变成了缸子里干瘪瘪的咸鱼干。要知道,吃草的鱼与饲料鱼的味道是天上与地上的区别。饲料鱼吃起来像烂草绳。寒假里,我一定要清空池塘里堆积的淤泥,多蓄水,鱼儿才能摆上年夜饭的桌子。

童年的村庄优美散文 第6篇

在我那古老而又封闭的乡村,在那大山的皱褶中,那些自耕自乐的人群,还有那些神秘的至今还没有弄清楚历史遗传的生活习惯,令人神往而又是优劣莫辨的往事。

早春的季节,在田间翻耕泥土的农人,一边坐在耙田的耙犁上赶着老牛,一边哼着古老悠扬激越的山歌:“粉嫩的皮肤白生生,两只眼睛水淋淋,弯弯的眉毛赛月亮;妹妹的身材爱坏了人……”仿佛还在天边回荡,在耳边回响。还记得一个个黄昏的日子,赶着老牛行走在田埂上,那牛也许是要急着赶回自己的家中,驮着我,步子越走越快。终于在影影绰绰的傍晚,将老牛牵回牛栏,喂饱了水,再拿几把稻草,带着一脸的兴奋,回到家中那点着煤油灯的饭桌前。

在那个时候,是物质非常贫乏的时代,这些耕种粮食的农人,在年成比较好的时候,每天的吃下去的基本上都是一顿干饭,一顿稀饭,外加一顿杂粮。到了春荒季节,每天只能吃上一些红薯、玉米等杂粮。基本上没有米饭可吃,我们那个村子,是一个人多地少的山村,一到春季来临,就要到外地赊借,到第二年再用略多的粮食还人家,这样村里可是越来越苦,村里有很多大龄的男青年,都娶不到老婆。实在没办法,有的人家,就用换亲的办法来解决。那时候农村业余生活较为平淡,农村人口又多,一家里有七八口人是常有的事,都窝在一起,年轻人剩余的精力,就是开会文艺演出走村窜巷的四处表演,我记得一百来号人口的村子,就能拉起一个什么“红灯记”“沙家浜”文艺宣传队来。

到了夏天的晚上,家家户户将凉床搬到屋外的场基上,那些能唱会说的,便在门口大声唱起来,闻声赶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工夫,整个山村也就热闹起来了。还有那些喜欢说故事的老人,也是一个个惊险动人,乡村俚俗的鬼怪故事。“话说:……恰巧走到一处山坳,眼见一位眼睛像灯笼,嘴巴像城门,身高像一座山的白毛老怪,站在路口……”即害怕又吸引人,有时候害的我几天晚上不敢出门;有时引的我连续几天都赶着场子跑,我也是那时才领略到,我们乡里风俗习惯,和那些现在已经成为绝响的动听的民歌和美丽的传说。

村庄之春优美散文 第7篇

村庄的春秋是美的。我一直这样认为并深信不疑。然而,当我在这个春天里深入这座村庄的内部并接近全部的真相时,我止不住地忧伤。

雨一直没下,即使是在“雨水”这个春天里的节气也未曾落下一滴雨,整个村庄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好像灰尘被焙干了的味道。坐在房顶的矮凳上,在大山的背景里,我目堵着村庄难以掩饰的伤。

红红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天空一片清澈的蔚蓝,纯净得没有一缕浮云,也没有一只云雀掠过的踪影,更听不见欢快的鸣叫。高天之下,大大小小,形状极不规整的梯田像被夸张过的一张张惊诧的、失望的、悲伤的、痛苦的大大张开的嘴巴,毫无血色地泛着暗哑的灰白色。一个个干枯的水塘裸露着开裂的塘底,像大地的伤口。田间地头较为耐旱的不知名的杂草和灌木丛,以及村舍间的几株果木黄绿黄绿的东一簇西一枝地点缀在青瓦白墙中,显示着瘦瘦的.生机。突现的一抹红色,也许是一株桃树绽开的色彩,令整个枯焦着的村庄多少泛出了春意。几只狗在大路上、小道上边追着风跑,边不停地叫着,搅起的黄尘随风飘散着,而这些随风扬起的沙田里、土路上黄的尘、红的土,也许迷离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眼里的干涸,还湿透了农人们那单纯的心里最朴实的愿望。

墙下有人走过,我俯首,是村里稍年轻的男男女女结伴外出打工。老人、小孩脸上写满了忧伤,也带着希望,内心的复杂感受在自相矛盾的叮嘱与劝告里表露无遗。他们在漫天的黄尘里相送着,直到走上那条通往山外的路。一直以来,他们随父辈执著、认真、善良、热情地在田间地头如同黄牛一样劳作,栽种烤烟、小麦、辣椒、香芋、姜、瓜果等农作物,放牛、养猪、养鸡,过着平淡、平凡,虽不算富足,但却幸福而安稳的岁月生活,如今他们弃下春天的农事离开了,弃下家里的老老小小离开了。

我忽然想起自己蛰居在华丽的书房,想象村庄之春的风轻云淡、桃红柳绿、花团锦簇的美感和春天里的农事以及所有的爱和欢歌,然后拼凑阳光、花香、蝶舞翩翩;浅水、轻唱、韵味绵绵等婉约、亮丽、生动明媚的意象堆砌起来的有关村庄在春天里的诗歌,此时想来是多么矫情而无关痛痒。站在都市想象和装饰村庄,就像从美酒里寻觅一株玉米的根部,漫长而遥远。我感到很惭愧,也感到极为悲伤,悲伤自己以及农人的叹息。

我渴望着雨能踏着轻盈的步子姗姗而来,滋润出山岭沟畔蓬蓬勃勃的生命形态,让生命以最简单、最直接、最自然的方式繁衍、传承、轮回。那样,离开村庄的人们就回来了,用锋利的犁铧翻起村庄的土地,再种植上鲜嫩的信念

散文的语言优美性 第8篇

不同的文字组合反映不同的表象系统, 表达不同的思想情感。在读散文的时候要体会文章的优美感, 捕捉表象。比如《故都的秋》中文章没有运用生僻华丽的词汇, 也没有拗口的句式。文章一开篇就说“北国的秋, 却特别的来得清, 来得静, 来得悲凉”, “清”“静”“悲凉”对故都秋的客观描述, 也显得作者的心境, 简洁而准确。又如读到故都的秋味的时候, 作者用了一个“尝”字精炼而含蓄的表现出作者对秋的情有独钟。在写到秋蝉的时候, 全段用了几个直接突出的悲凉的词衰弱, 残, 啼, 嘶。这几个词给人就是一种声嘶力竭, 生命有盛到衰的凄惨之感。

本文在描写秋景的时候, 在细腻清新的叙写中充满了诗情画意, 给人以高度的艺术享受, 琅琅上口。在描写庭院秋景时, 写到“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细数漏下来的日光”“静对着像喇叭似的牵牛花的蓝朵”“长着几根稀稀疏疏的尖细且长的秋草”等等。这些词语很容易在读者潜意识里在脑海里形成一副秋景图。在这一段中“很高很高”“碧绿”“细数”“漏”“静对”“蓝朵”“稀稀疏疏”“尖细且长”这些词语十分的优美, 拥有内在的美。在这样的词语中品味一种优美, 一种静, 一种清, 还在清静中蕴含这凄凉和悲哀在里面。在描写到天空的时候, 作者运用了衬托的手法, 突出了环境的清幽。在牵牛花的颜色选取上, 也选取了蓝, 百, 紫黑和淡红的一些冷色调, 更符合文中的“清”“静”“凄凉”的基调。同时语言上也更准确和精炼了。

又如在写到秋槐落蕊的时候, 他写到“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 早晨起来, 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 声音也没有, 气味也没有, 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因为人不能听到花落的声音, 只能在清晨看到铺满地的花, 给人一种优雅的感受。“脚踏上去, 声音也没有”那是一种听觉上的感受, 只能感觉到安静, 而“气味也没有”更是一种绝对的安逸。最后只能通过“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来感知实物的存在。“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 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 看起来既觉得细腻, 又觉得清闲, 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 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 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沉的地方。”现实生活让作者痛苦不堪, “落寞”正是他情感的体现, 也表现出来他的细腻, 微妙的难以名状的感情的真实写照。

又如“在灰沉沉的天底下, 忽而来一阵凉风, 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 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 天又晴了, 太阳又露出脸来了。”这里有动有静, 有声有色, 变情变景字里行间渗透了秋的意味和秋的情调。

作者将苦涩的“品味”与生动的景物描写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创造出一种特殊的神韵。他依凭一个普通文化人士的眼光来观察和体验故都之秋, 他笔下的秋味、秋色和秋的意境与姿态, 都笼罩着一层奇异的主观色彩。例如写“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 “在破壁腰中, 静对着”蓝色的牵牛花, 从寻常景象甚至破败景象中看出、体验出美来。写“北国的槐树”的落蕊, “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 气味也没有, 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 写“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 看起来既觉得细腻, 又觉得清闲, 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 这些细腻而独特的感受、忧郁而优美的情怀, 恐怕只有郁达夫这样一个具有平民倾向又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的读书人才能体验得到, 才能表现得细腻而深刻。最能表现情景一体的是“清”“静”“悲凉”的描述。“清”“静”, 既是对客观景物特点的描写和总结, 又是作者内心的感受;“悲凉”, 则更多的是作者的主观感受, 与景物既有联系又无必然联系。总之, 本文情意浓厚, 以抒发内心感受为主, 写景并不像其他作家的散文名篇那样占有很多篇幅。

散文的语言是建构意象的基础, 也是作者思想感情表现的工具。 (《论散文》) 语言具有描绘形象、唤起读者形象联想的功能, 是因为语词所表现的概念是同有关的表象联系在一起的。作家应当掌握语言艺术的特点和技巧。从所反映的生活出发, 去寻求最恰当的语言。作家有深厚的生活底子, 对所写的人物有深刻的了解, 才能更好地驾驭语言。因而, 语言优美使散文在反映生活和表现感情上更有自由更生动, 也使散文作品洋溢着特殊的魅力。

参考文献

[1]汪文顶:《怎样写散文》 (海峡文艺出版社1992年8月) [1]汪文顶:《怎样写散文》 (海峡文艺出版社1992年8月)

[2]张炳隅:《文学鉴赏学》 (上海教育出版社1991年12月) [2]张炳隅:《文学鉴赏学》 (上海教育出版社1991年12月)

[3]《中学语文教学参考》 (期刊2001年第一期至第六期) [3]《中学语文教学参考》 (期刊2001年第一期至第六期)

[4]《语文月刊》 (期刊2001年第一期到第七期) [4]《语文月刊》 (期刊2001年第一期到第七期)

[5]王辽南:《散文的话语形态及其优化选择》[J];当代文坛;1995年04期[5]王辽南:《散文的话语形态及其优化选择》[J];当代文坛;1995年04期

[6]王聚敏:《再论“散文情感”——“大散文”情感批判》[J];海南师范学院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6]王聚敏:《再论“散文情感”——“大散文”情感批判》[J];海南师范学院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7]秦晋:《新散文现象和散文新观念》[J];文学评论;1993年01期[7]秦晋:《新散文现象和散文新观念》[J];文学评论;1993年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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