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与诗歌的对话论文
心灵与诗歌的对话论文(精选7篇)
心灵与诗歌的对话论文 第1篇
一、原始的本根意蕴:人最原始的思想对人类生命本身的自然认识
1.渴望生命的本能呐喊
傅斯年《性命古训辩证》说金文中“性”皆书写为“生”, 所以人的本性只指现实的自然生命, 没有包含价值等意义。道家就自然生命的变化生长来说本根, 古人也以自然生命的食色之欲来谈论本根, 都不认为生命的本根中含有价值。人的自然生命在自然环境中活动, 从表面看, 是刺激与个人的欲望、个人的习惯所决定的。因此, 人们便对自然生命有了一种渴求。
2.及时行乐, 享受生命的心声
在中国古代诗歌中, 无数人借助语言喊出了珍惜生命、享受生活的心声。他们着眼现实的人生快乐, 看重生存所需, 追逐生命中世俗的欢乐, 执著于享受人生的感性生活态度。“阪有漆, 隰有栗。既见君子, 并坐鼓瑟。今者不乐, 逝者其耋。阪有桑, 隰有杨。既见君子, 并坐鼓簧。今者不乐, 逝者其亡。”这就是诗人在生活适意时对享受生命的赤裸裸的呼喊。在诗人看来, 岁月不居, 人生易逝, 生活的目的便是享受现世的幸福。
3.生命短暂、命运多舛的悲叹
人在生活中, 会面临许多偶然和必然、好的和坏的际遇, 从而形成不同的命运观念。面对不公平的命运时, 他们失却了斗争的勇气, 表现出萎弱的天命思想。“嘒彼小星, 三五在东。肃肃宵征, 夙夜在公。实命不同!嘒彼小星, 维参与昴。肃肃宵征, 抱衾与裯。实命不犹!”想到尊卑、时间、劳逸的不均衡, 作为小吏的诗人自己埋怨命不如人, 而在精神上获得了某种平衡, 难怪方玉润说:“以命自委而循分自安, 毫无怨忿词, 不失敦厚遗旨。”诗人面对不公平的待遇, 不是去争取公平, 而是“循分自安”地对待与忍耐, 岂不可悲、可叹!
二、思索的人生意蕴:透过自然生命对人生意义的探索
1.功业留世的思考
人们肯定了人世的实在, 生成一种人生虚幻感与人生实在感的交融。“念天地之悠悠, 独怆然而涕下。”陈子昂也生发过上下无依、往者已往、来者未来的孤独空虚之感。然返虚入实, 可转出更高生命意蕴的对人间之爱与人生责任感。由人生无常而生的感慨, 也激发了对“永恒”生命的思考和追求。
2.坚毅乐观的人生感怀
许多诗人将坚毅乐观的态度呈然诗中, “东临碣石, 以观沧海。水何澹澹, 山岛竦峙。树木丛生, 百草丰茂。秋风萧瑟, 洪波涌起。日月之行, 若出其中;星汉灿烂, 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曹操从大海中得到养料, 在北征途中的犹豫与忧虑荡然无存, 诗人的生命在这里得到洗礼, 得到了升华。
3.人生的美好憧憬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证实了诗人对美好人生的无限向往。尽管前面透出对幸福短暂的焦虑、无助, 诗人却能在有限的生命里, 能够最大限度地体会到来自于骨肉亲情的问候, 能够享受到皓月当空的美景, 寄予了他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三、现实的实践意蕴:将悟出的人生价值体现在现实生活中
中国古代诗人以性理言心, 性理必表现于情, 而自始为实践。人们将思考的结果付诸实践, 在现实中进一步体现思考。在重生命的本根时, 人心陷溺于自然的欲望, 而求欲望之无限的满足。然经过心灵的超越升华后, 思考有价值的生活成为人们的一种追求。
人类“最高的精神活动、艺术境界与哲理境界, 是诞生于一个最自由最充沛的深心的自我。这充沛的自我, 真力弥漫, 万象在旁, 掉臂游行, 超脱自在, 需要空间, 供他活动。”于是, 诗人们从生命个体的思考到了生命价值的感悟, 开始寻找适合自己寻求理想的方式, 在实践中完成他们的精神追求, 达到最高的精神境界。
1.投身现实政治, 追求功利价值
中国古代诗人大多也有功利主义的理想。他们直接肯定人生的目的, 追求自己或大多数人的快乐和现世幸福。曹操生活在政治十分混乱的汉末建安时期, 他把对社会的忧思和对人生的感慨凝成了诗篇。“瞻波洛城郭, 微子为哀伤”, 诗人看到天下百姓惨遭乱世而不由得痛断肝肠, 他“以天下为己任”, 希望建立“兼爱尚同, 疏者为戚”“周公吐哺, 天下归心”的理想政治。
2.回归精神家园, 保持独立人格
诗人追求精神生命多是在政治理想破灭后的更高层次的精神寄托。他们始终保持独立人格, 最具代表性的是陶渊明。他的超脱精神尤受后人推崇。社会不能给他提供宁静的空间, 他便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与自然。《归去来兮辞》是陶渊明向黑暗官场决裂的战斗檄文, 他要寻求心灵上的精神寄托。《归园田居》《饮酒》等处处可见他的悠然与自得。
通过以上诗人诗作的探索, 我们不难发现, 中国古代诗歌所含的生命意蕴丰富多彩。许多诗人在立足于个体生命的理解时, 也进行了深刻的理性思考。关于生命意蕴的思索, 由自然生命之情的本根意蕴, 上升到精神价值之理的理性思考, 最后人们得出实践生命意蕴的超越之情。他们着眼于人生价值, 在人生路上不断寻找生命的真谛, 最终, 他们以各自的方式实现着自己的理想。
参考文献
[1]方东美.生命理想与文化类型.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1992-05:56.
文本与心灵的对话 第2篇
关键词:阅读教学;情感交流;切入点
中图分类号:G62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7661(2014)23-290-02
刘勰《文心雕龙》所说的:“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著名特级教师孙双金老师曾写道,好的语文课要能启迪学生的心智,点燃学生智慧的火把,让学生智慧的潜能被开发,幽闭的心智被开启,创造的天性被唤醒!在阅读教学中,我们教师要挖掘文本内容,激发学生积极的学习情感,使其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课堂对话中去,在理解中深化自己的情感,在感悟中升华自己的情感。
在阅读教学中开展有效的情感交流,可以抓住以下三点:
一、挖掘切入点,激发情感
学生学习情感的激发,首先需要教师根据教学内容精心设计教学切入点。好的切入,既能一下子扣住学生的情感,调动了学生的兴趣,又能使学生迅速进入学习情境,激发学生积极的思维状态。教师可以通过学习环境、文本、教师、学生等四方面进行切入,诱发学生的阅读期待,激发学生去感受、去探究文本的欲望。找准阅读文本的切入点主要可以从以下几点着手:
1、情境切入
借助音乐、美术、影视、课件等媒体为学生的学习活动创设一种近乎真实情境的学习环境,可以激起学生乐学的情趣,使他们带着愉悦的情感步入课文的情境。方式可以有创设知识情境、创设学习情境等。教师所创设的情境要与课文内容协调一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利用音乐渲染、语言描绘、实物摆设等手段引导学生进入情境之中,产生身临其境之感,并激发想象与联想,让学生在情感的氛围中产生情感体验,进而发展认识,陶冶心灵。
2、内容切入
文章一般是作者主观感受的表达,是内心情感的流露,蕴含着丰富的情感内容。我们教师善于捕捉教学内容中最能唤起学生情感的关键之处,把蕴含的情感点化出来,就会激起学生情感的浪花。方式可以有朗读欣赏、巧设悬念、介绍背景等。充分利用课文语言的音韵美、节奏美、对称美、声响美、方言美、色彩美、语符美、诗意美来教育学生,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及情感,学生通过声情并茂的朗读,真正走进课文,走进作者的内心,获得与作者脉搏跳动的同频、心灵呼唤的同声,才能体味到文章的丰富情感。
3、话语切入
教师发挥语言的魅力,用充满激情的、诗般的教学语言导入新课,就会促使学生情不自禁地走入文本,和文本进行心灵的碰撞和交流。方式可以有激情谈话、渲染氛围、幽默谐趣、故事激趣、质疑激情等。一堂充满情感的语文课,往往有着精彩的谈话激情导入,激起学生迫不及待想进入文本的冲动。
4、旧知切入
有的课文与学生的旧知和生活经验有很大的联系,可以提出一些与新课有关的事情、相关的知识,引起学生回忆,让学生结合实际谈谈自己的认识,用自己的亲身体验将心比心,可以拉近学生与课文的情感距离。方式可以有回忆旧知、品读名言、激活体验等。
二、紧扣共鸣点,深化情感
随着对文本的理解和感悟的不断深入,我们教师要注重调动学生在已有的学习、生活中形成的情感体验,促使他们进行情感迁移,并在教师情感的带动下,把自己置身于文本之中,领会文章的意境,触摸到作者的心灵。从三方面探索:
1、再现情感
作品寄寓的思想感情都是通过生动的语言和细致的描述表达出来。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都要细心揣摩作品的情感脉络,酝酿和调动自己的情感,通过再现作品的情景,与作品和作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方式可以有朗读感悟、语境呈现、想象场景等。
2、体验情感
充分调动学生的生活体验和阅读体验,引导学生从作品人物出发设身处地地分析理解人物的心理感受和情感,从而引起自己在情感、态度上的共鸣。方式可以有联系生活、换位思考、即兴表演等。让学生扮演角色入情入境地去演一演,通过角色表演把积蓄的情感尽情地抒发出来。角色体验伴随着思维的过程,既体现着语言的内化、锤炼、发展,也是情感不断丰富的过程。
3、表达情感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学生对文章的理解不同,感受也不同,要引导学生把自己体会、感悟的主观个性化的情感表达出来,也就会达到与作品的共鸣。方式可以有情理辩论、补充空白、感情诵读、表达感想等。
三、把握发展点,升华情感
当学生情感飞扬时,我们要适时地把握时机,将学生的情感逐渐内化、升华,引向更广阔的生活空间。
1、激情写作
当学生领会了文章的情感,或被人物的精神所感染,或被优美的景色所陶醉,就会产生“情满而溢发”的现象。这时,让学生进行激情写作,既抒发和升华了学生心中的情感,又提高了学生正确运用语言文字表达的能力。
2、阅读延伸
学生在理解文章、领会情感后,对作品和作者产生了一定的认同。这时,教师可以选择一些与作品相类似的文章以及作者所写的其他文章,让学生在阅读拓展中加深体验,使学生课内情感在课外得到延伸。
3、读书实践活动。在学生理解文章的内容、领会文章的情感后,开展相关的读书实践活动,让学生去搜集与课文相关的信息,并从中体会到文章以及作者的思想和精神内涵,进一步提升学生的情感。一堂好的阅读课应该做到书声琅琅,议论纷纷,情意浓浓。让学生在主动积极的思维和情感活动中,加深理解和体验,有所感悟和思考,受到情感熏陶。
参考文献
[1] 汪 潮《教学新理念》文汇出版社,2003.8
[2] 王崧舟《王崧舟教学思想与经典课堂》山西教育出版社2005.7
[3] 贺 诚《“引导——发现”语文教学法》浙江教育出版社,1999.3
心灵与诗歌的对话论文 第3篇
他到了我的办公室,还是没有平静下来,我让他坐下来,喝一杯水,平静平静。我怀着一颗关爱之心,敞开心扉与他交谈,慢慢地与他谈开了,情结也平静了下来,我问他:“同学们学了这篇课文,都改变了自己的认识,多数同学由于还没有成家立业,其它的重要性说不来,但都感受到父母那难以承载的亲情,所以面对父母,自己很重要,因为没有了我们,父母的日子就没有了晴天,你怎么说自己不重要呢?”他说:“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呢?世上没有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只是爱的方式不一样,表达形式不一样,但爱之心是没有两样的。”我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他说父母只喜欢弟弟。我就告诉他也许是因为父母觉得弟弟小一点,什么事都让着他一点,你就觉得父母不爱你了,他直点头。他还给我说了一周前的事:周末回家后,父亲叫洗菜,这时他还在洗衣服,就大声说让弟弟洗,父亲一听他说话的语调,很生气,就骂起来,说什么读书不认真,人又懒等。他越听越生气,就与父亲顶起来。父亲一听更是来气,一脚就踹过来,他也十六七岁了,血气方刚,就与父亲动起手来。说到这里学生很内疚,觉得自己真不该与父亲动手,但又觉得很委屈,是父亲偏爱弟弟。所以今天上这篇课文时有感而发,觉得自己不重要。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必须要打开这学生的心结,不然,他也许一辈子都会因为这事而有心理阴影。
为了让学生明白父母对他的爱,我就从他家庭、日常生活进行详细了解,以便对症下药。
通过了解,他父亲在给一个水泥点销售水泥,母亲摆了一小摊。在县城里,没有自己的房子,是租房子。弟弟正在上小学六年级,父母就是为了让他兄弟俩把书读好,才选择了在县城租房子,找事做。我还了解到,这学生的日常生活父母也照顾得比较周到,只是母亲个性温和,父亲脾气急躁,多数时间是父亲管理他,不过由于他父亲只有小学文化,加上一天到晚劳作不已,心情经常不好,对孩子的管理方式过于粗暴。
了解了这些情况,我心中就有了底。我给学生做了细致的分析,让他意识到父亲对他的爱,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也有过错,这样一来,学生的情绪就好多了。我就给学生说:“我与你爸爸说说”,开始学生说算了吧,我觉得学生是担心父亲再次对他采取暴力行动,因为刚才学生还说到这周上学时父亲还说等你回来还要算帐。通过我耐心说服,学生答应我与他父亲对话。
一周结束后,学生回家了,我在想我与家长的交流有没有效果?家长会不会按照我说的去与孩子沟通?新的一周开始了,我去上课时,特意注意那学生的神情,我第一次感觉到他听课特别认真,没有往日的心不在焉,更没有了往日的沉默寡言。下课后,他跟着我出了教室,微笑着对我说:“老师,谢谢您!”
一声“谢谢您”,使我心中荡漾起幸福的涟漪,做老师最大的幸福就是走进学生的心灵。
我只是这个班的语文科任教师,很多老师有一种错误的认识,觉得做学生思想工作是班主任的事,科任老师只管把自己的书教好就行了,教好了书就是好老师了。
我认为这是一个极错误的观点。教师,你要想教好书,必须先教育好学生,如果仅仅只想教好书,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也不可能成为一名好老师。
这也不怪我们这些老师,重智育,轻德育,重“双基”训练,轻思想教育,这是当前教学中存在的一个突出问题。江泽民在《关于教育问题的谈话中》一文指出:“教育是一个系统工程,要不断提高教育质量和教育水平,不仅要加强对学生的文化知识教育,而且要加强对学生的品德教育、纪律教育、法制教育。老师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不仅要教好书,而且要育好人。”因此,教书育人,是对每一位教师的基本要求,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古代学童入学时学习的《弟子规》,是学童们的生活规范,他是依据至圣先师孔子的教诲编成的。其中的总则很值得我们今天的老师研究。总则的内容是“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意思是:首先,在日常生活中要做到孝敬父母,友爱兄弟姐妹,其次一切言行中,要谨慎,要讲信用;和大众交往时要平等仁和,要时常亲近有仁德的人,向他学习。以上这些事是学习的根本,非做不可。如果做了还有余遐,更应努力的学习礼、乐、射、御、书、术等六艺,各种经典,以及其他有益的学问。
与柴可夫斯基的心灵对话 第4篇
优秀的艺术作品不仅是艺术家思想感情的表达,亦是艺术家灵魂的自我写照。著名中国舞蹈编导家应萼定和青年编导家杨敏健,采用柴可夫斯基《第六交响曲》(《悲怆交响曲》)创作的舞蹈《生命之歌》新近在第23届澳门艺术节上精彩亮相——这部由澳门演艺学院舞蹈学校表演的佳作,运用舞蹈的语言穿过时空的隧道,和柴可夫斯基之间展开了一场关于生命的跨世纪的对话,并创造了一部中国当代舞蹈 的翘楚之作。
《生命之歌》的艺术魅力首先来自于编导家鲜明的主体意识,真诚地表达了当代人对生命本质的理解。舞蹈避开亦步亦趋地解释音乐,而是抓住原作的内在精神,超越音乐家作品表现的历史情境——将在沙皇残暴统治下的俄国知识分子饱受压抑的精神痛苦、失望和哀伤,以及愤怒和抗议等等情绪;渴望自由和尊严,向往着美好、幸福生活的愿望,演化成人类从生到死的生命过程及其普遍意义的经验;在音乐提供的美仑美奂的基调中,用身体细腻的感觉和运动,形成生命独特的叙事,揭示生命的内涵和意义。
人文深度
例如:《生命之歌》从第一幕开始,就以具有象征意义的、抽象的视觉意象,直奔生命凝重的主题:在低音提琴奏出的柔板的引子中,在舞台暗淡的灯影下,巨幅的银色纱幕如瀑布从天倾泄,一道光亮贯穿于舞台中央,延伸于主人公的脚下,仿佛浑沌的宇宙的缝隙;在幽暗中,男主角压抑、沉重,充满叹息地独舞,倒落在白色的涟漪之上无奈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在生活之海中漂浮……深刻地暗示了人生艰难的开端和悲剧性的宿命。接着,在错落的黑色条幕间时隐时现穿梭的舞者的运动,展现人生的一种心理转变:让一种焦虑不安的情绪弥漫在空间,生命内在冲动的力量不断地累积,冲破了哀伤的氛围,不断增强力度的群舞带出了篷勃发展的感觉,不断地向上推升,最后将热情和狂想的因素推向高潮,仿佛暗示着人生即将面临的暴风骤雨。最终,在动荡不安的音乐节奏中,巨幅的白纱腾向空中悬浮,犹如宇宙分裂,天地分明,然而,人生的天空却堆积着层层阴云……再如,当中音提琴用柔美的音色,奏出高潮后的那个D大调的充满想象的乐句,一位白衣少女缓缓地从幽暗中走来,形成一段温暖的、柔情的、真挚的男女双人舞,在如歌如泣、如诗如梦的身体触摸和心灵撞击中,传达了编导家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对幸福、美好、光明、爱情的向往和憧憬;同时,在其中注入某种内在的忧郁和哀伤,让这种向往和憧憬中透着一种凄美的情调……突然,不和谐的旋律大作,男性群舞闯入,用急促的舞蹈节奏的速度和力度,从男主角身边拖走白衣少女,将其抛向空中,拽向地面。揭示着人生别离的痛苦,遭受失败和理想破灭的失望,亦象征人生在逆境中的挣扎和翻滚。编导家像音乐家一样,把“整个心灵融 入”,用“最真诚的”情感,带着哲学意义的沉思,展开了对现实人生的思考,因此,开掘了舞蹈作品的人文深度。
生命能场
《生命之歌》的艺术价值所在,是编导家运用身体语言实现了全新的艺术表达和生命叙事,并由此赋予舞蹈作品成为艺术精品创新的品质。例如,在第二乐章三部曲式优雅的快板之圆舞曲部分,编导家并没有像惯常那样,将其简单浮浅地处理成程式化的华尔兹舞段,而是富有想像力地创造了一个生动活泼的场面——年轻的舞者们微跷着脚尖、用足跟着地、富有力量和弹力的步伐,在舞台上熙熙攘攘地穿行,简约、单纯却完美地表现了生命的年轻、活泼、欢快,但又不失坚定和信心;同时,表现了一种平静、单纯、宁静、无忧无虑的幸福境界,让观众随之怦然心动。再如,在第三乐章的高潮部分,为了表现人生的奋斗、拼搏,为了超越现实而进行的斗争,以及在反抗命运过程中坚强的决心和意志,《生命之歌》听从鼓舞人心的战斗号角的召唤,将人生的理想和幻想转变成不屈不挠的行动。满台的舞者以勇者的形象傲然挺立,在一次次地打击下曲折着的肢体和关节,一次又一次倔强地复原;一次一次地遭受挫折后跌坐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坚定、果断、顽强地立起……拍地而起、顿足而立,让身体的跌落和挺立的力量升腾,步步爬坡,伴随着柴可夫斯基凯旋欢腾的进行曲,不断地重复、变奏、发展,形成声势浩大的生命能场,以势不可挡的英雄气概,揭示了生命的意志和力量!
诗意生活
《生命之歌》的独到之处,还在于其呈现出一种人生态度。这种人生态度,有如庄子的生命哲学,使得舞蹈对生命的理解和表现透着一份超然脱俗的洒脱,又带着几许丰富和复杂。在充满哀情的生命中,闪现的温暖和光亮;在人生无常的感叹中,正视着生命的生生灭灭;即便是人生走向尽头,最后的风景——葬礼,亦不见凄切的呜咽、哭泣,虽然无奈,但坦然地承受,唱着一支静默、安祥的挽歌,安抚着逝去的灵魂。
心灵与诗歌的对话论文 第5篇
现在的中学老师们在中学时代大多没有接触过因特网及其承载的世界, 尽管工作后计算机网络成为我们工作的主要工具, 但我们最多算是个在网络世界里打工的外来务工人员。而我们面对的中学生大多数从懂事起就开始被网络所包围, 从初中甚至小学起就对网络应用谙熟于心, 可谓网络世界的土著居民。该征文活动以中学生这群网络土著为主人公和叙事主体、在网络移民与网络土著对话基础上开发的教程暗合了道德教育的下述规律。
1. 落脚在学生直面现实、剖析自我基础上的道德内化
学生是道德修养和社会化发展的主体, 学生结合生活现实和时代特点对道德原则和社会规范的理解与内化是道德教育的重要目标。本套教程直接落脚在学生直面网络生活、感悟网络情感基础上的自我道德反省和社会规则内化, 变灌输式的道德说教为自省式的心灵感悟, 融枯燥棘手的道德难题于优美的青春絮语和诗意的理智对白中, 引人入胜间发人深思。
2. 着力于师生平等对话、点评引领过程中的德育升华
成人的监督是学生社会化进程中不可或缺的道德他律和行为外塑, 师生对话基础上的道德引领是则是学生社会化发展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催化剂。本套教程中每篇学生作品后教师有针对性的对话式点评渗透了师长对学生点滴道德成长的鼓励和认可, 对于未成年人游移间的观念采择是一种切题贴心的方向引导、对高中生萌芽中的自省自律也是一种远近适度的道德升华。家长和教师若能在此基础上着力施以可操作的行为指导, 则可进一步发挥导于心、践于行的德育实效。
3. 期盼着案例引导警戒、自我行为反思后的人生奋进
心灵与诗歌的对话论文 第6篇
一、对话的构成
在《天真和经验之歌》里, 布莱克构建了两个独立的部分, 即《天真之歌》和《经验之歌》, 在这两个对立的部分里, 耐人寻味的是诗人大部分采用了相同的标题或主题, 但却从两个截然相反的角度来塑造两种对立的世界, 于是形成了两种对立的精神状态, 体现出了两个对立的人类灵魂。
1.《天真之歌》的欢愉
在《天真之歌》里, 万事万物都充满欢笑与愉悦。在《笑歌》中, 自然界的万物在一同谱写欢乐, 共同歌颂自然的和谐, 于是自然界里充满了那悦耳的“哈哈-嗬!”。在《序诗》、《春》和《回音草坪》里, 读者听到的是满耳的和谐颂歌, 看见的是满眼的万物欢庆场景, 它们互帮互助, 呵护彼此。“我被派来照亮地面的/还有甲虫在到处巡查/好了, 循着甲虫的声音/小小迷路者, 快赶紧回家” (《一个梦》) ;他们会“倾注同情于它们心里/和婴儿眼泪流在一起/将我们的眼泪全都擦去/他将欢乐分给了全体” (《对别人的悲伤》) 。万事万物都心灵纯洁, 内心柔软, 善良慈悲, 展现一派温暖祥和的景象。在《天真之歌》里诗人使我们明白, 是“上帝”的出现, 呵护这些无邪的孩子们, 并且借助着万事万物来谱写这些欢声笑语, 赋予人们仁慈的内心。在《黑人小孩》中, 诗人描写了一个出生在南方荒凉地方的孩子, 他虽然长得黑, “可是啊!我的灵魂洁白。”尽管肤色不同, 但同样是上帝所造, “只要快乐地倚着上帝的膝盖/同样能得到他的爱”。在《扫烟囱的孩子》中, 一个叫汤姆的小孩, 母亲死的早, 父亲把他卖掉, 如此年幼却整日打扫烟囱, 累了就在烟灰里睡, 孩子虽然命苦, 但内心却充满快乐, 他对人世无怨无悔, “只要他尽到本分/就不怕受到伤害”, 因为他始终能得到上帝的爱护, 给予他应有的平等、爱与娱乐。此外, 诗人在《男童之失》、《男童之得》中塑造了纯洁、充满欢乐的儿童形象, 他“迷失在孤寂的沼泽里, ”但这时永在的上帝却出现在他面前, “像父亲, 穿着白衣/他吻了孩子, 搀着他的手/带领他去妈妈那里”。在这里, 上帝就是人生道路上的灯塔, 他照亮人们前进的路, 始终庇佑着人们, 是人类心灵的向导。即使在黑夜中, 诗人也在刻画一个温暖而令人欢愉的世界, “月亮, 像一朵花儿/静静地怀着喜悦/它安憩在高高的天庭/对夜微笑吟吟”, “她们探遍不慎的鸟巢/把鸟儿盖得和和暖暖/她们访遍动物的洞穴/使它们不受伤残/她们若见谁哭泣/洒睡眠于它们头上/还坐在它们的身旁”。在《天真之歌》这样一个世外桃源的世界里, 只有人性最美好的一面。
2.《经验之歌》的悲凉
在并置的另一个世界里, 即《经验之歌》, 布莱克展现给读者的却是满眼的苦难、忧伤、束缚与黑暗, 全然是与《天真之歌》对比的景象。在《升天节》中, 诗人已看不到在《天真之歌》中那些倍加呵护的伦敦的花朵与羔羊 (孩子们) , 取而代之的是“婴儿的境遇悲惨/被冰冷的放债的手抚养”, “那里见不着阳光/土地荒芜不毛/道路为荆棘所网/冰雪四季不消”, 满眼的悲凉和凄惨。甚至有些小孩还变成了小流浪者 (《小流浪者》) , 因为不愿意在冰冷的教堂里受冻、挨打, 宁可待在酒吧里, 也不愿意去天堂了, 因为此时至上的天堂形象已经全无。即使襁褓的婴儿也不能幸免, 在《婴儿的悲伤》中, 弱小的婴儿在哭泣自己出身的命运, 他们赤条条的无助, 只好“在我爸爸的手中挣扎着/和我的襁褓拼命反抗着/又被裹着, 又累, 我只想/在我妈妈的乳房上解气。”在《小学生》中, 童年无忧无虑的自由被束缚所累, 孩子们如同笼中的鸟儿得不到自由, 忘记了朝气蓬勃的春天, 难捱的时间和悲伤的心情毁了他们的一切。于是连最娇艳的玫瑰花都枯萎了, 在《枯萎的玫瑰》里, “飞行在黑夜里的/那无形的飞虫/在啸叫的风暴中/找到了你的/绯红色喜悦的床/他的隐秘的爱情/毁了你的生命。”我听到精神之枷锁的碰击, 现实中种种的悲剧, 在《伦敦》中体现的最为深刻, 读者放眼望去都是“扫烟囱的孩子的哭叫多么/使每一个阴森的教堂惧怕/还有那不幸的士兵的叹息/化成了鲜血从宫墙上淌下/更不堪的是在半夜大街上/年轻妓女瘟疫般的诅咒/它吞噬了新生婴儿的哭声/把结婚喜塌变成了灵柩。”我们不仅看不到在《天真之歌》里的和谐与欢乐, 自由与平等, 安静与祥和, 更不见人性的善良和慈悲。这个世界里, 人人都在诡计般地浇灌那棵有毒的树, 用鲜亮的苹果引诱敌人, 让他们挺尸在自己日日浇灌的这棵树下 (《有毒的树》) 。
3. 两种意识的对话
在这两个对立的部分里, 作者没有倾斜自己的天平, 只是平行地并置这两个部分, 任凭这两个世界里发出巨大的欢笑或是撕心的啼哭, 发出了两种声音。根据巴赫金的理论, 当两种不同的声音开始相互作用的时候, 实际上就产生了一种对话, 它们在相互改变, 从而形成了新对话和新见解。
二、复调的多声音
巴赫金的理论解释了一个观点多元、价值多元、体验多元的真实而又丰富的世界, 一个人的“言谈”总是带有某种观点和价值观的表达, 但这种表达是在和潜在对象的对话中完成其功能的, 并且和其他“言谈”一起构建了话语的公共空间, 各种差异和不同的声音借此汇成一个充满张力的复合体。后结构主义的文本概念不再局限于一个固定的文本及其结构之中而具有了一种历时性的分析, 阐释对象是文本之间变化不定的功能和关系, 文本之间也像言谈主体一样不断对话, 文本的意义从自足走向了开放的历史维度。
所谓复调是指, “有着众多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 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组成的对话的关系。”对话关系是复调的理论基础, 复调不仅是一种艺术形式, 还是一种艺术思维。复调的多声音, 决定了各自唱着同一个主题, 除了表现出平等以外, 还有一种二元对立的结合关系。两部分的对话, 使诗集呈现出一种未完成性, 更好的和读者互动、对话, 可挖掘的开放空间很大。这样就能建立起一个立体的诗集, 让读者更好地参与挖掘其想象力的飞腾。使读者不再被动和无意识地接受他的作品, 而是积极地参与这个游戏。因此体现了更好的艺术理念的延伸与发扬。
按照复调理论来分析, 布莱克最终展示给读者的是一个开放的世界, 在读者与文本的对话中, 对两种对话中的世界观进行加工理解而产生的第三个世界, 诗人布莱克不偏不倚, 没有掺杂着自己的喜好, 仅仅是并置两种对立的意识, 完全脱离作品本身, 诗人的位置已经消失, 留下的就是读者的填白。布莱克给读者展示了人类对立、共存的两种意识形态, 用二元对立的方式来感知和展示世界, 就能找寻语言结构搭建出来的现实世界, 而非用语言描述出来的现实。
凡事皆由相反之事而反映出来, 在对话中相互阐释。从技术的角度上, 布莱克并置了相互联系的两个世界, 在对话中, 相互反应, 相互作用, 从而形成了一个新的更好的世界, 即经验和天真对立统一的世界。在对立统一中, 推动了事物向前发展, 形成了新统一。布莱克始终认为, 没有对立就没有统一, 体现出它的哲学思想。
三、结语
用复调和对话的手段来研究布莱克的诗歌, 从而揭示他的诗歌在读者的参与下, 也借助了结构的方式达到了想象力的升腾和意象的视觉化。诗人主导位置的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诗歌中两种意识的对话和复调的多声音。通过这种碰撞, 揭示布莱克诗歌的魅力及真正的目的———展示人类对立的两种精神状态, 在对立中推动事物的发展。从而开辟了一条研究诗歌, 特别是布莱克诗歌的新途径。这为对布莱克诗歌向纵深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摘要:布莱克是英国文学史上最复杂的诗人之一。其复杂性主要体现在其诗歌的思想上, 以及其对后人的影响上。布莱克诗歌的想象力别具特色, 本文试图用巴赫金的复调理论来解读布莱克的《天真和经验之歌》, 从而更好地展现布莱克诗歌创作的独特的艺术形式以及其在天真掩盖下的深邃思想,
关键词:威廉·布莱克,对话,复调
参考文献
[1]王佐良.英国诗史[M].南京:译林出版社, 1997.
[2]张炽恒.威廉·布莱克诗集[M].上海:三联书店, 1999.
唯美与至善:跨越时空的心灵对话 第7篇
作者简介:秦剑(1966-),男,湖北省红安县人,黄冈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文艺理论与批评研究。摘要:相似的人生苦难致使川端康成和史铁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文学作为精神的皈依,由于两人对“唯美”与“至善”的不同的文学追求,又形成了二者不一样的人性观及宗教情怀。但是,他们的文学之根及文学之实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对生命及其意义的思考和追问。川端康成的死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对美的成全,他走过的从生至死之间的现实的轨迹,每一步都是认真而深刻的;史铁生的活是一种超越,他思考的从死到生的精神旅途,每一个反复都是人类最原本的生存困境,他在不断地突围中,让我们在充斥着物欲的尘世里不断逼近自己的灵魂,从而思考着我们存在的意义。
关键词:川端康成;史铁生;存在主义;唯美;至善
中图分类号:I206.7;I313.065文献标识码:A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4.04.033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27卷第4期秦剑:唯美与至善:跨越时空的心灵对话
存在主义是西方哲学的非理性主义思潮,它强调个人、独立自主和主观经验。其最先提出的是尼采,在其之后的索伦·克尔凯郭尔、叔本华、雅斯贝尔斯和马丁·海德格尔则可被看作这一思潮的先驱。在20世纪中期它流传非常广泛,法国哲学家萨特和作家阿尔伯特·加缪是其代表人物。存在主义哲学论述的不是抽象的意识、概念、本质的传统哲学,而是注重存在,注重生存和人生。存在主义是把人的存在当作其基础和出发点的哲学,但是,存在主义者所说的“人的存在”,并不是指现实生活中人的客观存在,而是指个人主观的“自我意识”,是指精神的存在,把那种人的心理意识(往往是焦虑、绝望、恐惧等低觉的、病态的心理意识)同社会存在与个人的现实存在对立起来,把它当作唯一的真实的存在。人首先存在着,通过他自己的自由选择而决定他的本质。于此意义上,萨特提出的“存在先于本质”体现了存在主义给予生命最原本的思考和关照。因此,存在主义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尤为深刻,其中史铁生就是较有代表性的一位。无独有偶,生活并创作于异域时空的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因其作品中所透析出来的对生命的拷问和冥想在与存在主义殊途同归的同时,也与史铁生及其文学隔海遥对。
川端康成是日本的著名作家,也是继泰戈尔之后东方第二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这一荣耀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的,获得这一殊荣的川端康成似乎也被束之高阁,成了世人敬仰而无法比拟的神了。而史铁生只是中国当代的一名作家,他摇着轮椅走过属于他的苦难,属于他的荣光,低头沉思的他走过人群时,身后留下的或许只是世人的一片叹息。但是,当轮椅中的史铁生不期遭遇“被束之高阁”的川端康成时,又将是一种怎样的情形呢?按常理,史铁生似乎无法与川端比肩,但我在这里近乎无理的“拉郎配”,并非要去比较谁取得了更高的文学成就,亦或是谁获得了更高的文坛声誉,只是感动于两位作家都经历过世人无法想象的苦难及他们对生命的思考,对信念的执着。那种抛开一切的最最纯粹而又深刻的思考行为,让仰望他们的我们在内心里除了震撼之外,也有几分沉重和痛楚。
一
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曾经说过:“对于志得意满的人们,文学不会告诉他们任何东西,因为生活已经让他们感到满足了。文学为不驯服的精神提供营养,文学传播不妥协精神,文学庇护生活中感到缺乏的人、感到不幸的人、感到不完美的人、感到理想无法实现的人。”\[1\]川端康成和史铁生绝不是志得意满的人,尽管生活在不同的时空,但他们都深刻地体验过来自心理或生理的痛苦,以及经历过特殊历史风云的洗礼。在多舛的命运和混乱的物质世界里,他们是被抛弃的人,无法掌控的宿命和坍塌了的现实,让他们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文学,用一种类似宗教般的虔诚和清静,在文学的世界里建构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精神家园,文学成了他们精神的皈依。
川端似乎是带着“参加葬礼的名人”这一宿命来到人世间的,而正是这一宿命注定了他童年的悲凉、孤寂及由此带给他永难愈合的心理创伤:幼年时父亲和母亲先后去世,童年时祖母和姐姐相继病故。亲人离去的伤痛在川端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从幼年到少年,川端康成参加的葬礼不计其数,在一次次的葬礼中,他嗅到了太多死亡的气息,而这种死亡的气息在他日后的文学作品中总是或隐或显地飘溢着。
如果说川端的伤痛是在心里,那么史铁生的痛更多的则是来自肉体:21岁时双腿瘫痪,30岁又患上了严重的尿毒症。作为一个普通人,残疾这样一个不幸的事,落到谁的头上,都将是人生的一大不幸。而对于史铁生,身体残疾后病魔又接踵而至,无疑对其是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尽管在肉体上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史铁生并没有就此懦弱地向命运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而是在将文学作为自己精神皈依的同时,又以自己的创作发出对命运的诘问。
如果说,亲人的病故,身体的残疾只是人类自己无法掌控和预料的宿命,那么,当宿命遭遇人祸又将是一种怎样的情形呢?“死亡的气息”尚未消散,川端又走进了更大的死亡阴影——“二战”之中;而史铁生则摇动着属于自己的轮椅,竟“误入”黑白颠倒、人性扭曲的十年浩劫。
“二战”期间,川端一心沉溺于古典文学,好似没有受到战争的干扰,但战后举国浓烈的悲哀氛围,仍就弥漫至川端的心间,外加挚友的相继辞世,他产生了“第二次的孤儿情感”。应该说,川端的哀愁是复杂的,既有对个人前途的忧虑,也有对师友之死的哀伤,但更多的是对战争、战败和战后现实的担忧。
史铁生没有见证过满目疮痍的战争场景,但是他经历过那场民族的浩劫——十年文革。那段苦难,那些留在心间的隐痛,让他在过后的很多日子里一直在反思,并在反思的过程中不断追问着生命的意义,思考着人性的本质,他给予了生命最最深切的关照,那种虔诚,让人感动。
“二战”和文革给人们留下的创伤至今还在隐隐作痛,这些伤口都是人类自己一道一道划下去的,怪不得命运,怪不得上苍。然而,双重的打击并没有让他们就此颓废,反而借助文学仰望苍穹,思考着自己乃至整个人类的命运。
亲人离去的伤痛是在心间的,川端的孤儿气质塑造了作家的创作个性,在这个偌大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那种孤独与悲凉,那在心间留下的沟壑和空白,那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葬礼,让还没好好享受一下人世温情的他过早地看到了生的虚无。承受着病痛折磨的史铁生,伤痛更多的是在生理上,脆弱的身体让史铁生练就了一颗宽容而坚韧的心。史铁生所遭遇的文革与川端康成所遭遇的“二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二战”是人类自己对自己生命的毁灭,让隐居在文学世界里的川端拒绝了对生活对现实的回归,无路可退的他最后选择了自杀——死亡。而在文革中见证了人性扭曲和价值混乱的史铁生,在对生命的积极投入中,重建了他的终极的人文关怀的价值取向。
川端康成和史铁生这两个在苦难中的生命沉思者都遭遇过常人无法体会的苦难,虽然二者所处的时代和境遇不一样,但不一样的只是苦难的形式,那种最本质的内核,那些在内心深处留下的伤疤,都是同样地刻骨铭心。
川端的一生都在找寻内心遗失的生命之美,最后甚至放飞了自己的生命去成全这唯一的美;而身体残缺的史铁生,则凭着顽强的意志和对生命的深深眷恋,摇着轮椅走过生命的低迷,用一颗最最宽广和至善的心包容了生死,也还在用自己的日子激励着我们前行。他们在现实的物质世界里所看见、所经历的都是残缺与毁灭,这种类似宿命般的打击和生存的困境让他们无路可退,生命最本能的力量让他们不得不去找寻自我救赎的道路,于是在搁置肉体的物质世界坍塌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文学世界,在那里,他们找到了精神的归宿,构筑了他们渴望的精神家园。但是在两人同样绚烂的文学花园里却开出了不一样的花朵,两人选择的是不同的人生道路,走向的是不同的艺术世界。
二
在川端康成的文学作品中,我们看到了日本古典文学之美,感悟到了东方之美,他在对美的执着追寻中给予人性以深刻的关照。同样,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他远离尘世的喧哗,用一颗饱经忧患而日益温厚的心去思考人性,在其作品里,我们总能在字里行间看到他对生命的深深眷顾。但是,追求唯美的川端和心怀至善的史铁生在作品中体现的人性观和宗教情怀又是有区别的。
有着不幸童年的川端,人世的温情对于他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在失去了亲情、爱情和友情之后,“情”似乎成了他生命里的一个禁忌,所以对于人性的关照,他投入的情并不深而更多的是在追求一种美,从对美的欣赏和膜拜里不断地丰满着他的精神家园并实现着自己的文学追求和理想。在他的作品中,人性的美特别是女性的美只是作为自然美的一个方面,就是写女性的悲惨命运,也只是从人道主义的立场出发,停留在对那些弱女子的怜悯和同情上,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呼喊出她们的痛楚和悲伤;偶尔也以轻婉的语言,发出几声哀叹,表现她们的抗争。但这种呼喊是微弱的,抗争也是无力的。他对于这些弱者的希望是抽象的、渺茫的,而悲哀却是具体的、沉重的,这就不可避免地抹上了悲观与虚无的色彩,最终仍然找不到出路。也就是说,川端以唯美的意识和态度来旁观女性的爱,只专注于美,并在唯美的世界里,专注于自己的内心,逃避那些无法解开的生命的死结。
在其成名作《雪国》里,整篇小说都充满着诗情画意,许多场景都可以看做是一幅幅美丽的图画。川端不仅以生花妙笔描绘了雪国初夏、晚秋和初冬等不同季节自然景色的美,而且将女性的美融入其中,成为自然美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雪国暮色和叶子美貌交融的“暮景之境”中,小说写道:“黄昏的景色在镜后移动着。也就是说,镜面映现的虚像与镜后的实物好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在晃动。出场的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人物是一种透明的幻象,景物则是在夜霭中的朦胧暗流,两者消融在一起,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象征的世界。特别是当山野里的灯火映照在姑娘的脸上时,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使岛村的心都几乎为之颤动。”\[2\]在这里,叶子的美貌不是单独描绘出来的,而是与自然景色交融在一起呈现出来的;叶子的美貌和自然景色也不是客观地描绘出来的,而是通过岛村的眼睛和感觉“主观地”表现出来的。在岛村的视觉和主观感觉中,女性美与自然美形成一种自然的关联。
其实,对自然的“亲和”是日本文学的一个传统,正如叶渭渠所言:“日本文学对于自然的感受方法与思维模式,把人看作是自然的一部分,人融进投入自然之中,主体的人与客体的自然没有明显的区别,而且把自然看做是相互依存,可以亲和地共生于一大宇宙中。人岂止不需要征服自然、战胜自然,而且要顺从自然,与自然对话,与自然和谐。”\[3\]应该说,川端康成准确地把握并继承了这一“亲和自然”的传统,致力于描写自然,所不同的是他不是为写自然而写自然,也不是作为作品的点缀而写自然,而是读懂了自然的灵性,感悟到了人和自然的相通。因此,在他的作品中总是力图将自然和人联系起来,将自然美和人情美联系起来,形成一种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他的作品经常以绚丽多彩的自然风光为背景,以丰富多变的季节转换为衬托,使之与故事情节的推移、人物命运的变化和人物情感的波动巧妙地交织起来。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川端不仅仅是用笔描写自然,而是用心去玩味自然,用自己的全部感情去理解和领会自然,并赋予自然浓郁的感情色彩。
而史铁生在以个体的生命去体验人生的困境、思索人性的归途时,他突破了个人的局限、时间的短暂和命运的无常,并在精神的引导下,将生命炼成一个永恒的无常。他用一颗宽容和至善的心坦然接受生命所赐予的苦难,也欣然接受生命所赐予的感动。由于苦难他开始思考命运,思考人生,也由此他走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灵,感受着那份被遗失很久的感动。他曾经说“爱和友谊,要你去建立,要你亲身投入进去,在你付出的同时你得到”,于是他走进了母亲的心灵,读懂了母亲加倍地痛苦着儿子的痛苦;走进了和他一样常来地坛的夫妇的心灵,体味着那份相濡以沫、相依相偎于夕阳中蹒跚的温馨;走进了一个常来地坛唱歌的小伙子的心灵,感悟着陌生而熟悉、相顾无言却已心心相通的真诚;走进了被命运反复捉弄的长跑者的心灵,体会着生命的无奈与坚韧;走进了捕鸟汉子的心灵,感动着艰辛生活中执著等待的那份痴情……史铁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苦难,走进一个又一个熟悉和不熟悉的人的心灵,以一个富于同情的健全的身心感受着生活无限的机趣,品味着生命存在的全部意义。
与川端康成不同,史铁生不是把人的情感融化在自然之美中,而是把人作为一个有自主意识和情感的独特个体,并用一种感同身受的虔诚,走进世人的心灵,去感受他们的哀伤和喜乐。正因如此,他的眼泪不止为自己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应该说,川端康成和史铁生不同的文学追求,源自于二者不同的人性观和宗教情怀,川端康成是一种超世的生命观,史铁生则是一种入世的生命观。川端深受佛教禅宗思想观念的影响,相信所谓“轮回转世”,生死不灭,生即死,死即生。正如他在《抒情歌》中所说:“佛典所阐述的前世与来世的幻想曲,是无与伦比的难得的抒情歌”,“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比轮回转世的教诲交织出的童话故事的梦境更绚丽多彩,这是人类创作的最美的爱的抒情歌”\[4\]。死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生的起点。在其作品中,与死亡同时呈现的自然风物也具有别样的美感,死往往被美化为一种生命的新形式,一种超越,且这种超越与人物周围的环境构成了一种和谐的整体。在川端看来,死亡作为一种对生命的自然回归,是最高的艺术,是最美的表现。同时,川端还深受日本传统美学思想“物哀”的影响。“物哀”是人的一种自然感情,同时又是一种唯美感动,超越了是非善恶。它汲取了佛道的“心性说”,将佛教的悲观宿命思想融入了悲哀的情绪之中。因此,在“物哀”的意蕴里,既有着日本民族关于生命欣喜、哀怜的丰富感受,也有着他们对生命如花开花落般短暂无常的沉重悲叹,以及在此基础上产生的关于生命超脱的恒美幻想\[5\]。在佛教禅宗和“物哀”传统的交互影响下,在生命如流萤般短暂和脆弱的生命体验中,川端似乎更加深刻地体悟到,人之生命和自然万物是一样地轮回着。川端的伤感发端于生命短暂的哀叹,渴念则是哀叹中的憧憬、无望中的希望。
摇着轮椅低头走过人群的史铁生,却是那样的安静,并在安静中思考着忙碌的人们永远也不会在意的事,譬如生命,譬如生死。史铁生的通透,他对人本困境的关怀,他对精神的感悟和执著,他对世事的平和,都不能不让人想到宗教,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一种宗教精神。在史铁生看来,宗教精神和宗教信仰是有区别的,因为“宗教精神是人们在‘知不知时依然葆有的坚定信念,是人类大军在落入重围时宁愿赴死而求也不甘惧退而失的壮烈理想”,“是自然之神的佳作,是生命固有的趋向,是知生之困境而对生之价值最深刻的领悟”\[6\]92。显然史铁生不但坚定地站在终极关怀者的行列,而且把宗教精神看成是救赎的良药。而终极关怀之路永无止境,终极关怀“唯在行愿”,千头万绪都在一个“爱”字上。当史铁生这样思索感悟时,他就走出了困境,并把启示留给人们。
在《命若琴弦》中,史铁生告诉我们,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而在明白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后,他所要面对的是怎样释怀降落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幸,怎样救赎自己的心灵,在对人生困境的突围中,他进入审美的境地,获得美的力量,并从中体验到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创造过程的美好与精彩,生命的价值就在于能镇静而又激动地欣赏这过程的美丽与悲壮。伴随着体验人生困境的大痛苦,史铁生做到了自己期待的那样,“永远欣赏到人类的步伐和舞姿,赞美着生命的呼喊与歌唱,从不屈中获得骄傲,从苦难中提取幸福,从虚无中创造意义。”\[7\]
史铁生的宗教情怀关照的是生命的过程,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这种以过程为终极意义的信念,让遭遇苦难和不幸的他坚守着虽残缺但坚韧的生命;而川端的佛教轮回思想,看到的只是过程的虚无,因为不管过程怎样精彩,最后都只是殊途同归,而且过程的意义、生命的意义都消解在这生死的循环与轮回中了。
三
如前所述,同样皈依于精神家园的川端康成和史铁生,在他们构建的文学世界里却开出了不一样的花朵,川端的是灰色,而史铁生的应该是绿色。但是,当我们翻开厚厚的泥土刨根寻底时,却发现,用同样的养料——不幸的人生浇灌的文学之花,不一样的只是色彩及色彩呈现的方式,他们的文学之根及文学之实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即对生命及其意义的思考和追问。
少时沉思冥想的生活,使得川端没有向人倾吐心声的习惯,即使在他的作品中,在他主宰的艺术世界里,读者也只是略微捕捉到川端的身影,朦胧地体会出川端的思绪。我们可以明确判断出川端作品的特色,但又很难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应该说,川端从未将自己彻底释放出来,或许只有孑然孤寂,只有沉思感悟,只有在艺术世界里,川端才能属于自己。所以当成功后的荣誉与声望纷纷潮涌而来时,川端反而厌倦于这些纷扰,并明显地表现出对于喧嚣世界的拒绝。因为再多的鲜花与荣耀也难以愈合他那心灵的伤口,反而由于排异而蛰得很痛很痛。
而史铁生如存在主义者认为的那样,坚信“人作为一个生命个体,首要的自由选择是生的权利”。身体残疾的他,尽管像一个摔碎的玻璃杯,碎块到处都是,但他没有放弃,因为他遇到了“地坛”,是“地坛”给了他重新将碎块拼凑起来的勇气和决心。当然,这个拼凑的过程是痛苦而漫长的,也许最后还是残缺,也许要用一生的时间,但他似乎都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知道过程即意义,更坚信前方终归有一团光明在温暖着他孤独的心灵,那光明就是他对前方保留着的依稀的希望,那光明更是他对生命执着的坚守。
拒绝喧嚣尘世的川端选择了拥抱自然,因为在那里,他能静视人生的生老病死,感悟生命之循环,歌吟心中那一抹永不退色的“美”,并最终通过放飞自己的生命,来成全生命永恒之美的悲壮,并向世人诠释了存在的意义。应该说,作为一个唯美主义者,川端毕生都行走在追寻美之踪迹的旅途中,并在追寻中思考,在思考中超越。所以,孤独的他并没有放弃或是厌倦生命,而是在积极地寻找自我救赎的方法,于是,他向世人构筑了一个唯美的文学世界,而他的生命也在这个构筑的过程中,得以不断地升华。
而摇着轮椅走进“地坛”的史铁生,坚信前世的友人在那里等待他,并在地坛的陪伴下,他走进了母亲的心灵,走进了世人的心灵,体验并思考着人生的喜怒哀乐。在体验和思考中,他明白了人生的热度,也从此用一颗愈加温厚宽达的心去坚守生命。尽管在身体倍受病痛折磨时也曾想到过放弃生命,但是,他在死中明白了生的意义,并在死中涅槃而获得重生。在《我与地坛 》中,有两处写到他对“死”的体认:“记不清都是在它的哪些角落里了,我一边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顺便保证了它们的结果,所以死不是一件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想过之后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8\]于是,他不再挣扎于生死之间,而是思考着怎样走完这生死之间的历程,并在《自言自语》中说,“无限的坦途与无限的绝路都只说明人要至死方休地行走,所有的行走加在一起便是生命之途,于是他无惧无悔不迷不怨认真于脚下,走得镇定流畅,心中倒没有了绝路。”\[6\]87毫无疑问,史铁生超越了生和死的界限,给予存在最大的勇气和力量。
存在主义者萨特认为,人的自由是绝对的,因为人生活在一个孤立无援的世界上,人是被“抛”到世界上来的,上帝、科学、理性、道德等对人都不相干,也就是说,它们都不能告诉我们生活的真理、生活的方式,同时,它们对人也没有任何的控制和约束的作用。正因为如此,人有绝对的自由,可以自由地选择生的方式,自由地选择思考的角度。所以,不管是川端康成还是史铁生,不管他们的生命轨迹是如何的不同,但是他们都给予了生命本身最深切的关照,那种对生命最原始意义的探寻,值得我们用整个人生去思考。在他们身上,看到的是人性的光辉,从他们的人生中,我们应该学会的是对美的永不停歇的追求,在苦难面前对生命的坚守。川端的唯美,史铁生的至善,都是对生命之“真”的追寻,路途或许坎坷,过程或许痛苦,结果亦或许悲惨,但这或许才是生命最本来的意义。
论述至此不难看出,由于命运的不幸,使得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文学,并从中找到了自我拯救的道路。虽然在他们的文学世界里我们看到了对人性不同的关照方式,看到了不同的宗教情怀,但是他们思考生命的深度却是一样的。应该说,川端的死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对美的成全,他走过的从生至死之间的现实的轨迹,每一步都是认真而深刻的;史铁生的活是一种超越,他思考的从死到生的精神旅途,每一个反复都是人类最原本的生存困境,他在不断的突围中,让我们在充斥着物欲的尘世中,不断逼近自己的灵魂,从而思考着我们存在的意义。
川端用死诠释了生,他的死像是一场隆重的宗教祭祀,庄严而壮美,身边一直萦绕着死亡的氤氲气息的他拒绝了生活,在他皈依的如宗教般纯净的文学世界里,他选择自杀的方式给生命划下了句点,成了世人无法接近的诗性的存在了。东山魁夷在吊唁川端的文章《巨星陨落》里感慨地说:“人们在谈论先生之死时,甚是忧伤,可是我只愿意这样想:倘使围绕先生伟大的生来思考,就会觉得先生的死是安详的憩息。像先生这样的人,毕竟不是世间的凡人,令人感到他是在高处,是一座遥远的孤峰”。史铁生用生来超越死,他的生是在死的涅槃中获得的重生,他痛苦而快乐地活着,用宽广的胸怀拥抱着生活,在他的精神家园里,我们能看到他对生命的信仰和虔诚,他是和我们生活在同样的一个世界里,并在我们遇到生命的困境时给予我们勇气和力量。面对川端的死,我们怀着崇敬肃然而立,但是,平凡如我们,在面对个人或是时代的苦难时,还是应如史铁生一样:“永远欣赏到人类的步伐和舞姿,赞美着生命的呼喊与歌唱,从不屈获得骄傲,从苦难中提取幸福,从虚无中创造意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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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与诗歌的对话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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