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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

来源:文库作者:开心麻花2025-09-191

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精选10篇)

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 第1篇

《宠儿》是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的第五部作品。《宠儿》是一部呼吁走出过去、珍爱自身的成功之作。小说主要讲述了一桩杀婴案, 将黑奴制度下的血泪史展现出来。它探讨了黑奴制对妇女以及黑人种族所犯下的弥天罪行, 揭露了奴隶制度在精神以及肉体上对黑人的摧残。黑奴制摧残了黑人的身体、情感及精神, 在黑奴制被废除百年后, 黑人民众仍然受着摧残。而对于黑人来说, 黑奴制对解放的黑人奴隶最大的负面影响就是在自我认识上面。因此, 小说倡导黑人民众能够正视黑奴制留下的累累伤痕, 从这场民族悲剧中崛起, 从优秀的民族传统中汲取力量和信心, 寻找民族自强之路, 重新建立优秀的黑人民族文化, 寻找自我、重塑自我。

2《宠儿》故事简介

《宠儿》再现了在黑奴制度下一段鲜血淋淋的屈辱历史。在奴隶制度下, 在奴隶主看来, 黑奴低人一等, 等同于动物, 都是他们的个人财产。在这种情况下, 黑奴丧失了人性、民族、尊严。黑人女性的身体也不属于自己, 而被当做生育机器, 被白人配种来繁衍后代。黑奴制掠夺了数以万计的黑人的生命, 是一项最邪恶最黑暗的制度。在一个叫“甜蜜之家”的奴隶庄园中, 有一个名叫赛丝的女性黑奴, 她身怀六甲, 却还是被性侵犯, 被暴力对待, 被人用刀子划开她的后背, 再用皮鞭抽打刀伤处。这种种遭遇, 对赛丝的身体与心灵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然而, 就在赛丝被非人虐待, 遭受凌辱的时候, 她的丈夫却只能躲在一旁, 不敢前去阻挠, 也因此, 他内心的自责与无助直接使他精神崩溃、人格分裂。后来, “甜蜜之家”中的奴隶们共同策划了一场逃离, 然而计划却由于被告密而失败。逃亡失败的奴隶们被戴上手铐脚镣, 嘴上戴着铁嚼子, 然后活活烧死这些试图逃跑的奴隶的下场如此惨不忍睹, 无疑给留下来的黑奴们留下了无法愈合的心灵烙印。对于经历了几百年的种族屈辱的非裔美国黑人来说, 差不多所有人都背负着沉重的精神负担。贝比萨格斯曾说过这样的话, 美国的每一座房子里, 从地板到房梁都充斥着黑人死鬼的悲伤。

在1863年, 林肯总统宣布了《解放黑奴宣言》, 正式废除了黑奴制, 其他一些奴隶早在之前也被彻底解放。然而, 黑奴制以一种意识的形式始终存在于黑人的心中, 它对黑人肉体及精神上的残害、近乎残虐的暴打、毫无人性的杀戮、禽兽行径的性侮辱、地狱般的摧残等留下的阴影驱之不散, 无法抹去。过去种种画面给黑人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杀害自己孩子的罪孽、家庭的破碎、与世隔绝深深折磨着塞丝, 这些惨痛的记忆使她几乎精神崩溃。黑奴们彻底失去了自我意识和价值。

莫里森在书中描述了主人公塞丝在心理上所经历的伤害及痛苦, 试图让黑人从过去黑奴制的噩梦中走出来, 让黑人民众的自我意识及民族意识觉醒。《宠儿》中, 我们也可以看到美国黑人是如何看待过去的一段历史的。而塞丝的经历告诉我们, 只有正视过去惨痛的历史, 我们才能建立新的美好的未来。因此莫里森号召黑人先直视那段历史, 了解黑奴制对社会的消极影响, 从中找寻自我解放之路。

3 寻找自我之路

一直以来, 黑人在不断地追索着自由与人格, 追寻着黑人的传统文化及被白人所压制的话语权。在《宠儿》小说中, 莫里森不仅展示了黑奴制所导致的内心伤害, 并研究了如何重建黑人民族的心理, 如何引导黑人自我解放, 如何重建民族自信等问题。《宠儿》讲述了三代黑人女性在奴隶制中寻找自我、争取自由的过程。第一个获得自由的黑人女性是贝比萨格斯, 她代表了第一代的黑人女性, 以传教的途径, 来号召身边的黑人民众正视并珍爱自身, 追求独立, 认定自由黑人的身份, 重塑自我。然而, 黑人社区背叛了她, 她也为此失去了信心, 并且, 塞丝的杀婴行为更使她放弃找寻自我。塞丝是第二代黑人女性的代言人, 她一直在努力地抗争着。由于无法忍受“甜蜜之家”的压榨, 塞丝试图逃脱, 并且成功了。但是, 逃脱只是暂时的, 塞丝很快就被奴隶主找到, 为了孩子, 为了自己, 她做了杀婴的决定, 使黑人女奴对自己的生命拥有首次主宰权。作为一个母亲, 没有人会愿意伤害自己的孩子。迫于黑奴制的压迫, 对于他们自由的剥夺, 使她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重复自己作为奴隶的悲惨经历, 因而杀死了她。杀婴的场面、痛苦的心理以及还魂后的宠儿一直在折磨她, 她的自我意识逐渐濒临崩溃。就在这时, 保罗的回归, 使她的自我意识渐渐觉醒, 慢慢找回自己, 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由此看出, 在黑人男性的帮助下, 黑人女性的自我意识也开始觉醒。莫里森坦言, 黑人要想实现自我生存、发展, 大家必须一起努力, 不单单是女性。丹芙, 第三代黑人女性代表, 她们是黑人民族的希望与未来。由于杀婴事件, 丹芙被家庭与社区隔离。善良的丹芙在宠儿出现后, 便与母亲一起照顾她, 母亲塞丝的身体每况日下, 深爱母亲的丹芙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正因为如此, 丹芙不再是一个性格孤僻的女孩, 她成为了拥有强大的内心、自我意识的女性, 开始独立。

4 结语

在莫里森的小说《宠儿》中, 其中最重要的主题便是自我追寻。对于黑人而言, 自我意识从无到有的构建是最关键的。莫里森在小说中痛述了塞丝杀女事件, 向世人阐示, 黑人母亲最能表达对子女爱的方式竟然是将她杀害。塞丝的这种行为是长期处于压迫状态的黑人民族内心的共同选择, 他们愤怒地控诉蓄奴制, 并与之对抗, 散发着强烈的民族意识, 是对民族未来的觉醒。于此, 莫里森力求惊醒黑人, 让他们重新审视过去、现在和未来, 寻找自我, 在困境中思考, 在困境中崛起, 构建自我意识。

小说《宠儿》的主要内容是美国的黑人文化。黑人试图寻找自我, 那么首先必须要找到其文化基础。黑人在被贩运至美国之后, 便与非洲的民族失去了文化之间的联系, 由黑奴制控制。统治阶层利用文化渗透来控制思想意识, 使黑人的民族文化彻底被破坏。与此同时, 由于白人主流文化对人性的扭曲, 使黑人民族摒弃了原本的价值观, 对于奴隶的身份, 他们从最初的被压迫、耻辱到后来的适应、认同, 丧失了原有的民族意识。白人通过野蛮的文化入侵, 剥夺了黑人的话语权、受教育权。如若美国黑人力图拥有自己的话语, 则需要重新找回被剥夺的自我话语权, 并通过一定的文化方式联系上其民族的历史文化。

当然, 莫里森的这部小说并非仅仅是非洲黑人传统的呼唤, 而是一种反思, 一种思考。美国的黑人民族文化如何发展?美国黑人文化的出路在哪里?莫里森的《宠儿》向我们阐明了白人主流文化所未记载的黑人历史与文化。她倡导黑人学者重视黑人的民族文化, 帮助他们寻找失去的传统文化, 以此为根基, 利用文学修正历史记忆, 修复黑人被扭曲的思想, 抚慰黑人的心灵创伤, 建构民族意识, 重塑民族身份。

参考文献

[1]谢群.最蓝的眼睛的扭曲与变异[J].外国文学研究, 1999 (4) :104-111.

[2]杨仁敬.读者是文本整体的一部分——评《最蓝的眼睛》的结构艺术[J].外国文学研究, 1994 (2) :75-80.

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 第2篇

关键词:托尼·莫里森;《家园》;自我追寻;主题文化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5-0202-03

出生于1931年的托尼·莫里森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黑人民族女作家,是美国黑人文化巅峰。她的作品以描绘黑人在当代美国社会的生存状况为主要内容,探索美国黑人文化在白人主流文化中,如何消除种族歧视,保持自己民族的优良文化传统,并发扬黑人文化。2012年,81岁的托尼·莫里森创作出《家园》这部小说,讲述了一位美国黑人退伍老兵弗兰克·马尼从朝鲜战场归来后和妹妹茜的回乡之旅。

一、托尼·莫里森小说《家园》社会文化背景

美国优秀的黑人民族女作家托尼·莫里森以敏锐的目光洞察黑人同胞的生活状况,用作品以平静的陈述描述着黑人在美国社会中遭遇的不公平待遇以及精神迷茫,揭露美国种族歧视这一现象对非裔美国人的毒害。托尼·莫里森通过《家园》这部小说把人们的目光聚焦到了20世纪50年代,表现了托尼·莫里森对黑人社会现状的思索,充满了强烈的民族觉醒意识。

从非洲成为殖民地起,黑人奴隶就被剥夺了自由与尊严,即使是在1861美国废除了奴隶制之后,依然一直存在着种族歧视,非裔美国人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始终受到不公平待遇。在政治上,非裔美国人参政需缴纳选举税、人头税等,政治上的选举权形同虚设,基本无法参政;在经济上,非裔美国人工作时也没有和美国白人一样的报酬,而且他们在各方面都处于社会的底层,从事的都是美国白人不愿意从事的工作;在文化上,美国社会以白人文化为主流,黑人传统文化走向边缘化。种族歧视这一现象在《家园》中也有具体的描述,非裔美国人在社会上无理由被欺凌:黑人男青年在火车上无缘无故受到欺侮;弗兰克·马尼在租房时房东明确表示不租给黑种人;八岁的黑人小男孩被警察毫无缘由地枪击手臂;弗兰克·马尼身为退伍军人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二、托尼·莫里森小说《家园》的主题文化探析

《家园》主要讲述了在20世纪五十年代,二十四岁的美国黑人退伍军人弗兰克·马尼和妹妹茜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回归家园的故事。弗兰克·马尼出生在德克萨斯州,但德克萨斯州因为种族歧视颁布了搬迁令,弗兰克·马尼不得不带着妹妹茜前往佐治亚州的莲花镇投奔祖父,由于继祖母的刻薄,弗兰克·马尼和妹妹的生活过的十分困窘,为了逃离这个落后无聊的莲花镇,满怀着对家乡的厌恶,弗兰克报名参军。弗兰克在战争中由于战友的死亡受到了心灵创伤,而退伍后的一系列打击更是让他精神颓废,而妹妹不仅遭到丈夫的抛弃,还沦为一位白人医生的试验品,遭受非人的折磨,性命垂危之际向哥哥发出一封求救信,弗兰克踏上了拯救妹妹的旅程。最后兄妹俩带着各自的创伤回到家乡,弗兰克在拯救妹妹的同时也得到了心灵的救赎,兄妹俩在黑人同胞的帮助下重建家园。托尼·莫里森通过这一作品,表达了非裔美国人在种族歧视下如何保持自我,体现了对“回归”的思考。

(一)逃离

托尼·莫里森逃离主题表现了边缘化的非裔美国人逃离社会的压迫与不公,以及对种族歧视的反抗,是非裔美国人对民族文化的坚持和黑人民族意识觉醒的标志。逃离主题也表明,无论社会如何变化,人对自己的根源和民族文化传统永远不会弃之不顾。作为一个在美国成长的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深受黑人民族文化的感染,立足扎根黑人文学创作,将逃离主题贯穿于作品中,旨在弘扬黑人民族文化。逃离主题不仅体现了个人与社会的对立也体现了多元文化的对立。

逃离种族歧视压迫,实现民族自由。托尼·莫里森笔下的逃离者都具有坎坷的人生经历和悲惨的命运,窘迫的生存状态把他们推向反抗的道路,《家园》就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描述。美国在进行朝鲜战争时为招募黑人士兵,承诺黑人在军队中享有同白人一样的权利,弗兰克·马尼应征入伍。美国朝鲜战争失利之后,弗兰克作为退伍老兵并没有收到尊重,甚至连房子也不租给黑种人。弗兰克没有家庭,没有工作,没有归属感,成日的酗酒度日,在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的时候,他努力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但种族歧视让他的种种努力都白费。之后他在拯救妹妹的同时,也完成了自己心灵的救赎,表现了他男性意识的觉醒。文中通过弗兰克的灵魂回归的过程,描绘了美国社会对黑人的奴役与压迫以及黑人的奋起反抗,表现了美国黑人民族意识的觉醒,追求民族自由。

逃离白人文化垄断,弘扬民族文化。殖民不仅是对非洲土地的殖民,更是对黑人内部的殖民,所谓内部殖民主要表现在文化上。美国社会以白人文化为主流,非裔美国人从小受到白人文化的熏陶,为白人文化而服务,在融入到白人文化的主流中的同时,被白人的价值体系所束缚,黑人传统民族文化却在逐渐边缘化,所以近百年来非裔美国作家一直致力于探讨黑人文化身份,弘扬本民族文化。《家园》中弗兰克在战败回国后,经历了黑人在社会上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逐渐的迷失了自己,很显然美国白人文化并不能给他提供心灵栖息地,为了克服颓废,他需要逃离主流文化,寻找自身的民族文化。

(二)回归、救赎与自我重塑

托尼·莫里森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黑人民族女作家,在她的小说中,无论是背景还是主题都是从黑人的角度,来展现自己民族被奴役被欺压的历程,探索黑人心灵回归、自我重塑之路。

《家园》中将弗兰克·马尼塑造成一个20世纪五十年代觉醒了的美国黑人男性的形象。弗兰克所处的社会,充满了种族歧视,他身为黑人,无论在哪个方面都位于社会的底层,他拥有军队的军功章却找不到工作,甚至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创造不了属于自己的社会价值。在这个社会中,黑人长期的被欺压被奴役被排斥。房东不将房子租给黑人,他们只能住指定的旅馆;八岁的黑人小男孩因玩玩具枪被警察打断手臂;黑人不能在白人开的店中买东西等等。但小男孩虽然断了一条手臂,却依然坚强乐观,坚持自己的梦想,被欺压的黑人同胞在遭遇社会歧视对待后依然心地善良,这些都让弗兰克看到了人性的光辉,黑人所具有的坚强、刚毅的民族传统美德,让他开始觉醒、反思,重新塑造自我。在面对残害妹妹的医生时,他冷静自持,没有采用暴力手段。带着妹妹回归故乡后,在当地黑人同胞的帮助下,弗兰克找到了心灵的归属感,克服了在战场上目睹朋友死亡的心灵创伤,得到了救赎,重新振作,和妹妹重建家园,完成了自我重塑。

(三)自我追寻

非洲成为殖民地后,黑人被迫沦为白人的奴隶,失去了基本的人身权利,即使是消除奴隶制之后,黑人也仅仅是身体的解放,白人依旧在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多方面对黑人进行殖民。在白人文化占主流社会的美国中,黑人被异族统治,逐渐“白化”,丧失了自己的种族传统文化,这一现象引起了托尼·莫里森的关注。

托尼·莫里森作为一个具有强烈民族责任感的黑人女作家,用细腻的手法在其作品中表现了在种族歧视和美国白人霸权文化下黑人受到的肉体以及精神的伤害。黑人在霸权文化下找不到精神的依托,需要追寻自己的本根,托尼·莫里森通过作品展现了黑人璀璨的民族文化,颠覆白人文化标准,让黑人感受到民族文化的力量,展现了黑人只有在自己的民族文化中才能找回自我。托尼·莫里森出生于一个普通的黑人家庭,她的父亲是一个坚强的黑人男性,为了家庭打了三份工,每天早出晚归,她的母亲会给她唱充满非洲情调的小曲儿,在他们身上,托尼·莫里森看到了黑人的优良传统,这为她以后向世界展现黑人文化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家园》这部作品中,弗兰克·马尼在拯救妹妹茜回归家园的过程,不仅是他灵魂的回归,也是他自我追寻的过程。在这个追寻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黑人民族文化的强大,发现黑人传统文化是黑人的自我本性,是黑人的心灵依靠,是黑人的精神支柱。他在整个探索追寻的历程中,找回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和社会定位。《家园》表现了托尼·莫里森对种族歧视的憎恶,并且通过这部作品,表达了她“保持黑人民族的独立性,增强黑人民族的自尊心、自豪感,弘扬黑人民族文化”的思想。

(四)宗教信仰

托尼·莫里森是虔诚的基督徒,在她的作品中存在着大量的宗教文化,引用多个圣经典故,灵魂与宗教关系的灵活处理是托尼·莫里森小说的一大特征。在《家园》中,弗兰克·马尼和妹妹茜回归家乡,在当地的黑人社区居民的帮助下重建家园,完成了心灵的回归。文中这些善良热情的莲花镇黑人居民,尤其是黑人女性,不仅拥有黑人传统民族的美德,还拥有宗教赋予她们的爱。她们坚强、勇敢、热情、善良,她们本身承受着社会的不公平待遇,却没有抹杀基督徒的美德,她们开导备受生活折磨的茜,让她重拾生活的信心:“在耶稣面前,你足够好”。弗兰克在回归精神家园的旅途中,被困在精神病医院,在教堂牧师和他的妻子的帮助下,通过黑人教会逃离出去。在那个种族歧视的年代,向同胞教会求助是弗兰克的唯一途径,这也充分表现了宗教信仰对黑人灵魂的引导。

三、探析托尼·莫里森小说《家园》的主题文化的意义

托尼·莫里森小说《家园》将战争和种族歧视作为创作背景,让读者清晰的认识到战争的残酷和种族歧视的不公,从而表达出托尼·莫里森小说的创作意义——战争和奴役永远不是人类社会的发展的主流,和谐、和平、爱、与自由才是。

种族歧视是美国社会一直存在的问题,自蓄奴制开始,黑人一直处于被压迫被奴役的地位。虽然早在1862年林肯就颁布了《解放黑人奴隶宣言》,但一直收效甚微,废除奴隶制也仅仅让黑人从身体上得到解放,在社会的各个方面,他们仍然处于被压迫的地位,没有与白人自由平等的权利,位于社会的底层,种族歧视的毒瘤依然存在于20世纪五十年代的美国土地的各个角落。种族歧视一直贯穿在《家园》这部小说中。在小说的一开始,弗兰克·马尼的出生地德克萨斯州,政府由于种族歧视颁布了搬迁令,迫使很多黑人不得不逃离家乡,弗兰克·马尼目睹了一个不愿逃离的老人被挖去双眼,惨死在充满种族歧视的美国土地上。弗兰克带着妹妹如逃难一样地前往佐治亚州的莲花镇,寻求祖父母的庇佑。在之后的生活中,弗兰克·马尼目睹和遭遇了各种种族歧视和压迫,黑人没有社会地位,他们甚至不能正常的购买食品以及住宿。托尼·莫里森通过《家园》这部小说向我们展示了种族歧视给黑人带来的种种苦难,现在的美国一直在抹杀过去的错误,托尼·莫里森通过小说阐明了历史不容抹杀,人们应该牢记历史,以史为戒的观点。

战争这一话题虽然在《家园》中没有用更多的笔墨去描述,但我们依然清晰地能从中看到人们受到的创伤。20世纪五十年代美国政府为了招募黑人士兵去参加朝鲜战争,提出黑人与白人在军队中享有同样的待遇,弗兰克·马尼为了逃离落后、贫穷的莲花镇,逃离苛刻的生活环境,报名参军,他认为,家乡比战场还要糟糕。然而政府并没有履行承诺,入伍后的弗兰克·马尼和他的两个黑人发小依然在军队中受到歧视。托尼·莫里森对于朝鲜战场的描写,并没有描述枪林弹雨亦或是尸身遍野的场面,但这并不是说战争不够残酷。弗兰克·马尼在朝鲜战场上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朋友麦克和斯托弗的死亡,死状的惨烈给弗兰克留下了心理创伤。在朝鲜战场上,弗兰克·马尼甚至误杀了一个可怜的朝鲜小姑娘,他内心一直不愿也不敢承认是自己误杀,所以在开始叙述的时候他告诉读者是战友杀的。朝鲜小姑娘的死亡给弗兰克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在之后的生活中一直在逃避面对这一生命的逝世。妹妹的不育最终让弗兰克·马尼打开了心结,坦白了自己的行为。弗兰克·马尼从战场回国之后,由于战争所带来的创伤,一直封闭自己,让内心刚毅的弗兰克变得颓废。托尼·莫里森用些许笔墨描绘了战争的残酷,无辜可怜的朝鲜小姑娘因为战争这一罪恶的人类行动,失去了年轻的生命,这对读者而言,也是一种警醒,让人们意识到战争的残酷,表达了对和平的向往。

《家园》这部小说不仅讲述了一位美国黑人老兵弗兰克·马尼和妹妹茜的回归之旅,还让读者清晰地认识到在20世纪五十年代美国并不是净土乐园,在美国本土,种族歧视现象每天都在发生;在远离美国本土的朝鲜战场上,战争的残酷掠夺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生命。近年来,美国主流文化一直在抹杀过去,不想直面那个畸形的年代,而托尼·莫里森用文字撕裂了主流文化粉饰太平的外衣,直面种族压迫,还原历史真相,反对侵略战争。托尼·莫里森认为人们只有直视过去的错误,以史为鉴,才能避免重蹈覆辙,而美国黑人更不能忘记历史,要牢记自己的本根文化。托尼·莫里森小说揭示了不管是什么年代,战争带给人类的永远是伤痛,歧视带给人类的永远是不公与压迫,和平、爱、和谐、自由永远是人类发展的主流。

四、结语

托尼·莫里森虽然受到西方传统文化的熏陶,但她一直在为黑人而创作,通过作品在反对白人对黑人的压迫的同时,弘扬黑人种族传统文化。《家园》这一作品充满了现实主义关怀,体现了托尼·莫里森小说中逃离、回归、救赎、自我追寻与宗教信仰的重要主题,表现了和谐、自由、和平、爱是人类未来发展的主要方向。

参考文献:

〔1〕都素玲.寻找回家的路——美国作家托尼·莫里森新作《家园》简论[J].译林,2013(1).

〔2〕李美芹.文学虚构中的历史本质:论《家》的历史书写[J].当代外国文学,2013(2).

〔3〕王守仁,吴新云.国家·社区·房子—莫里森小说《家》对美国黑人生存空间的想象[J].当代外国文学,2013(1).

〔4〕王春艳.试析托尼·莫里森小说中的美国黑人文化身份主题[J].作家,2013(1).

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 第3篇

关键词:《爱》,黑人女性主义,生存观,身份诉求,姐妹情谊

当代美国黑人文坛群星璀璨, 其中最亮的一颗巨星是女作家托尼莫里森。自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来她一直笔耕不辍, 迄今为止共创作出八部小说。2003年, 莫里森在七十二岁之际推出了她的第八部作品《爱》。作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女作家, 托尼莫里森从没有忘记自己作为黑人女性的特殊身份和责任, 在小说创作实践中始终从美国黑人的历史和现实生活中选取创作题材, 致力于表现黑人女性的特殊体验。她坚持称自己为“黑人女性作家”, 在一次访谈中她说:“身为黑人和女性, 我能进入到那些不是黑人、不是女性的人所不能进入的一个感情和感受的宽广领域。” (Taylor-Guthrie:243) 本文以黑人女性主义理论为依托, 解读小说《爱》中体现的黑人女性主义生存观, 即黑人女性以身份求为核心, 依靠姐妹情谊实现自我的生存和解放。

一、黑人女性的身份诉求

《爱》是莫里森至今为止的最后一部作品, 并且发表不久, 可以说代表了作家本人的最新思考。故事展开时间为上世纪四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初。作者在小说中充分表现了美国社会中黑人女性所面对的种族和性别压迫的困境以及她们在重压中对自我身份的追求。更为可贵的是她在作品中表现出了直面黑人种族内部矛盾的勇气。

故事发生在位于美国东海岸的一位小镇。比尔科西生前曾是小镇上一位颇具影响力的黑人企业家, 在当地拥有一个饭店和一个度假中心, 成为许多黑人男女的偶像和效仿的楷模。在小说开始时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 他已离开人世二十五年, 但科西家的女人们似乎仍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故事的叙述者是他家里的厨师L, 作品从她的视角出发描述了科西一家人长达几十年的恩恩怨怨, 并从她的叙述中得到对人物和事件的评价。

小说的女主人公之一西德出身于贫寒的黑人家庭, 在年仅十一岁时就被父母卖给了科西做续弦, 价钱是“两百美元和一本小人书” (Morrison, 193) 。在普通读者看来这是一种有违人伦的行为, 但在小说中的美国黑人社区却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因为这个社区中的许多人都相信“女孩被男人带走得越早越好” (Morrison 138) , 更何况是被科西这样一个成功的男人带走。正是这种荒唐观念造就了西德和科西之间荒唐的婚姻, 而这场婚姻给西德带来的是此后生活中的种种苦难。

在美国社会中黑人妇女遭受着种族和性别的双重压迫, 她们不仅受到白人种族主义者的歧视, 而且在家庭里受到自己丈夫的奴役。要在这样的重压下生存, 黑人妇女首要的任务就是学会寻求自我身份。结婚前西德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孩, 对于即将到来的婚姻充满了种种幻想, 希望婚姻能把自己从贫困中拯救出来, 过上富足的日子, 并可以天天和自己的玩伴科西的孙女克里斯廷玩耍。然而此后的生活却令她失望不已, 科西和他的家人并没有真正接受她。克里斯廷无法忍受她和西德之间关系的变化, 以及由此带来的种种生活上的变故, 对她由爱转恨, 从此不再理睬她。克里斯廷的母亲梅对西德更是恨之入骨, 总是寻机对她进行各种刁难。随着时间的推移, 科西对她的态度也日趋冷淡, 不再像刚结婚时那样想方设法让她开心, 他又像婚前一样开始在外寻欢作乐, 把西德留在家里干些脏活累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 西德感到空前的孤立、无奈和自我的迷失, 好像被关进了一个难以逃脱的牢笼。多年以后在和一个年轻女孩攀谈时她曾经这样形容自己的处境:“这个家对我来说好像越南战场, 幸而我活着走了出来。” (Morrison:129)

西德曾努力地试图冲破困境, 寻找自己的幸福和自我的身份。有一段时期她努力工作, 将科西的家和他在海边的旅馆打理得井井有条, 希望通过劳动成果来提升自己在科西心中的地位。但过了一段时间她却发现科西对她的努力视而不见, 对她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失望的西德开始在家庭之外寻找机会。在帮科西打理旅馆的时候, 她遇到了一个来投宿的年轻人辛克莱尔, 西德对他倍加照顾, 并把自己辛酸的身世告诉了他。辛克莱尔被深深打动了, 答应带她远走高飞, 以摆脱科西的控制。西德认为这是她摆脱科西的家庭牢笼的最好的一次机会。然而现实却又一次击碎了她的梦想, 在与西德缠绵了将近一个星期之后, 辛克莱尔不辞而别, 并且一去不返, 将西德留在了痛苦的深渊。

失败的经历并没有让西德灰心丧气, 反而让她重新反思生活, 寻找新的出路。她最终意识到女人是不能依靠男人来寻找自我身份、实现自我价值的。在男性占主导地位的黑人社区中, 她仍倔强地保持着抗争, 尽管这种抗争让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甚至生命。西德最后一次反抗是在小说的结尾处。她想通过修改科西的遗嘱来报复科西, 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的这一企图被克里斯廷发现, 在争斗中被推下阁楼摔成重伤。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与克里斯廷终于尽弃前嫌, 言归于好, 促膝而谈, 最终在微笑中离开了这个世界。顽强的西德以自己的倔强反抗了黑人社区中非人的性别压迫, 尽管她的抗争都以失败而结束, 但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不屈的灵魂和精神, 而这种精神是黑人妇女实现自我生存和解放的源泉。倔强的西德以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别人对自己身份的认同, 也赢得了克里斯廷的尊敬和姐妹情谊。

二、姐妹情谊

姐妹情谊 (sisterhood) 是黑人女性主义批评的一个重要部分, 黑人女性对自我价值观的共享是黑人女性“姐妹情谊”的一个部分。在男权处于支配地位的世界中, 姐妹情谊是广大黑人女性谋生存、求发展的精神、物质双重保证。它将分散的个体凝聚成集体力量形成巨大的推动力。 (嵇敏) 早在19世纪, 黑人女作家就开始在自传体小说中描写、抒发姐妹情谊, 并揭露白人庄园主和白人妇女对黑人女性的非人性剥削。她们拒绝接受黑人社团与整个美国社会的男权加派给黑人妇女的传统角色。作为一位有自觉的种族、阶级和性别意识的作家, 莫里森继承了这一传统, 在她的小说中浓墨重书这一黑人女性写作的传统主题。芭芭拉史密斯在《黑人女性主义评论的萌芽》中谈道:“莫里森在文学作品中指出, 仅仅为了生存就要求黑人妇女紧紧团结在一起。” (张京媛:111)

《爱》中表现了西德和克里斯廷两位黑人女性在成长道路上结成的姐妹情谊, 以及成年后两者之间的这种情谊由于彼此之间的误解而受到的挑战。西德和克里斯廷之间的姐妹情谊是以双方的共同情感遭遇和精神契合为基点的。尽管两人来自不同的家庭背景, 但她们年幼时都缺乏来自家庭的关爱和呵护。西德出生在贫困的约翰逊家族, 家里有八个兄弟姐妹, 生活条件之艰苦可想而知。她在自己家里, “从来没有用过两件餐具吃饭, 从来不知道食物还可以分装在不同的碟子里。睡在地板上, 星期六还要在浴盆里用姐姐们洗过的脏水洗澡”。 (Morrison:75) 更糟糕的是约翰逊一家在当地的声明狼籍, 她的父母除了金钱之外什么都不在乎, 在西德只有十一岁时就把她像商品一样卖给了科西。克里斯廷的幼年生活也不快乐。尽管她比西德的物质生活富足, 但她的父亲比利在她五岁时就去世了。她的母亲梅又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照料科西和他的旅馆经营上, 在她三个月大的时候就给她断了奶, 交给厨师L照看。因此她的童年也是缺乏父母之爱的。生活境遇相似的两个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耍, 相互照顾, 内心深处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当克里斯廷在文中回忆两人曾经的亲密时, 她是这样描述的, “我们分享会心的笑, 分享一种秘密的语言, 睡觉时也知道彼此的梦境是相同的。” (Morrison:132)

如果说两人幼时姐妹情谊的基石是共同的生活经历, 那么后来这种关系的破裂则是科西家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造成的。由于嫁给了科西, 西德就在懵懂之中成了克里斯廷名义上的奶奶, 这是后者感情上难以接受的。加之克里斯廷的母亲梅把对科西的怨恨转嫁到西德身上, 不允许女儿与之保持如此亲密的关系, 两人的姐妹情谊就此终结。这其实对双方都是一种损失, 从此她们再也无人可以倾诉和分担彼此的痛苦和忧伤, 只能默默地承受生活带给她们的一切。直到多年后西德去世之前, 两人才言归于好, 相互谅解, 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姐妹情谊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甚至比父母之爱和婚姻还要重要。

从小说《爱》中我们可以看到, 描写黑人妇女之间的姐妹情谊一直是莫里森小说创作所坚持的主题, 因为姐妹情谊是黑人妇女得以生存的基石。但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作家对于这一主题的现实性思考, 就像小说中西德和克里斯廷的关系一样, 黑人妇女之间的这种关系也是不稳固的。要从根本上改善黑人妇女的生存环境, 就要从改变传统的父权制社会体系入手。

综上所述, 托尼莫里森在小说《爱》中倾注了由身份追寻为内核, 以姐妹情谊为基石的黑人女性主义生存观。《爱》不愧是一部优秀的黑人女性主义作品, 它的精神必将激励全世界妇女为改善自身命运而继续奋斗。

参考文献

[1]Morrison, Toni.Love.Canada:Alfred A.Knopf Can, ad, 2003.

[2]Taylor-Guthrie, Danille.Conversations With Toni Morrison.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 Jackson, 1994.

[3]Peach, Linden, eds.Toni Morrison.New York:St.Martin’s Press, 1998.

[4]嵇敏.美国黑人女权主义批评概观.外国文学研究, 2000, 4.

[5]唐红梅.种族、性别与身份认同.兰州:民族出版社, 2006.

[6]王守仁, 吴新云.性别·种族·文化——托尼·莫里森的小说创作.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

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 第4篇

关键词:《圣经》 托尼·莫里森 《宠儿》 原型

《圣经》作为基督教中承载神圣启示的文字载体,并被基督徒们奉为圣书,它不仅是一部文化宝库,就其文学价值而言,它亦是一部文学经典。迈克尔·爱德华兹将《圣经》比作文学的家园,文学研究者诺斯罗普·弗莱曾称其为“文学讲授的最基本层次”,应当使之成为文学训练的根基,并成为文学底蕴。它为西方作家们提供了丰富的语言、故事情节、意象、典故、主题等素材,并传递其“救赎”与“博爱”等价值观,是他们精神的灯塔和灵感与创作的源泉。

一 《圣经》与原型批评

从文学批评的角度看,诺斯罗普·弗莱指出,“《圣经》为欧洲诗人们提供了一个神话框架:只要认清这一点,大量的文学批评问题就可迎刃而解。”。他提出的原型概念是“在文学中极为经常地复现的一种象征,通常是一种意象,足以被看成是人们的整体文学经验的一个因素。”原型批评理论包括原型意象、原型敘事和原型主题等。其中《圣经》原型意象通过神启、魔怪和类比三种意象来传递作者的主观隐喻。神启意象是以《圣经》中的《启示录》为基本规则,通过意象传递作者的宗教思想。它以“天堂”和“伊甸园”为原型开启了一个反映人类愿望和理想的神启世界,其中神、人、万物融为一体。魔怪意象与神启意象相反,他以地狱为原型代表着与人类意愿的背离的恐怖世界。其中神、人与万物形成互相毁灭的力量。在弗莱的“神话-罗曼司-高模仿-低模仿-反讽”的五种模式中,神启意象和魔怪意象可以被应用在神话模式和反讽模式中,类比意象则适用于其他三种模式。《圣经》原型叙事结构通过情节和组织结构来体现生命兴衰、生死的悲喜,并呈现出悲剧与喜剧之间的动态循环运动的状态,喜剧靠近神启世界,悲剧则趋向魔怪世界。《圣经》原型主题包括、“罪恶”、“救赎”、“自由”和“爱”等基督教最核心的观念。

二 托尼·莫里森的基督教思想

托尼·莫里森作为一名美国当代著名黑人女作家,她接受了良好的西方教育和文化熏陶,有着极好的语言和文学功底,同时又深受基督文化和黑人文化的双重影响。基督教的价值立场和思想感情随着她的宗教信仰早已融入她的思想、道德和精神情感之中。她虽然对现实存在着不满和失望,但是基督教价值立场和思想情感还是沉淀在她的心灵深处,对她的创作产生着重大的影响。《圣经》更被她当做不只是她的读物的一部分,也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从《圣经》中汲取创作灵感,几乎在她的每一部作品中都能看到《圣经》的踪迹。《圣经》中的人物、典故、意象、结构、思想、道德和精神都深藏在她的作品之中,自1970年她共创作了9部长篇小说并屡次获奖。《宠儿》作为其代表作,充分体现了她的宗教思想与《圣经》情结。

三 《宠儿》中的意象原型

《宠儿》故事的起源发生在一个名叫“甜蜜之家”的庄园。这里的奴隶主加纳先生施行着一种特殊的奴隶制,以平等的方式对待着奴隶们,他们可以自由的婚配和表达自己的想法并与加纳先生一同管理着庄园。这里莫里森营造了一个类似“伊甸园”为原型的神启世界并运用了神话模式和反讽模式。这里看似是一个奴隶主、奴隶和庄园内万物和谐的“伊甸园”,加纳先生如同上帝造人一般地将庄园中的男性奴隶如黑尔和保罗·D等塑造成了他心中的“男子汉”,他让他们用枪,允许黑尔用劳动赎出自己的母亲。女奴隶塞丝居住在这里的十年间从未挨饿、受冻、挨骂和挨打。每天她和奴隶主“加纳太太”“一起做饭、腌菜、浆洗、熨烫;做蜡烛、衣裳、肥皂和苹果汁;喂鸡、猪、狗和鹅”。即使被牛粪滑到,摔碎了围裙里的鸡蛋,也没有被责骂。她与黑尔自由恋爱,结婚并生了四个孩子。如此幸福的“伊甸园” 在莫里森的笔下却具有着二元性,幸福的“伊甸园”仅仅是加纳先生制造出的海市蜃楼,是魔鬼脸上华丽的面纱,在奴隶制的大背景下,随着“学校教师”接管了“甜蜜之家”,他瞬间撕毁了伪装的面纱,“伊甸园”顿时沦为“地狱”。奴隶们被鞭打、被蹂躏、被奸污被烧死,地狱之火熊熊燃烧,毁灭着万物生灵。莫里森营在此营造出了一个“地狱”意象的魔怪世界。不堪忍受折磨,塞丝与保罗·D相继从“甜蜜之家”逃出,先后来到了124号。124号在小说即处在一片阴森恐怖的氛围中,“124号恶意充斥。充斥着一个婴儿的怨毒……多年以来,每个人都以各自的方式忍受着这恶意……镜子一照就碎……蛋糕上出现的小手印……苏打饼干被捻成碎末,沿门槛撒成一道线。”莫里森在这里再次营造了“地狱”般意象的“魔怪世界”。在这里居住的塞丝和女儿丹芙在这里过着自虐般的日子,因为在塞丝的心里,那个在她逃亡的路上,被她亲手砍断脖子,鲜血染红她的衣衫的女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灵魂,哪怕当时杀死她的原因是不愿让她被“学校校长”抓回去后重复自己屈辱的人生,但是亲手杀死女儿的负疚一直折磨着塞丝。那个最初在屋内闹鬼的孩子,后来突然从水中出现的宠儿承载着昨日的伤痛和对杀死自己的母亲的不解和郁结,对塞丝展开着报复,挑拨塞丝和家人的关系并折磨着塞丝。宠儿代表着过去对黑人灵魂和身体上的伤痛,她时刻折磨并禁锢着这一家人的灵魂,哪怕她们的身体已经获得了自由。就如同当保罗·D来到124号,她不断地唤起保罗·D尘封了的痛苦记忆,将所有在124号的人一起深埋在过去中不得逃脱,他们彼此伤害着也彼此疼痛着彼此的伤痛。这不仅是塞丝一家的故事更是过往奴隶制下千千万万黑人奴隶的故事,他们的在命运随着奴隶制的废除而改变,他们获得了身体上的自由,但是要真正获得灵魂的自由与平等,莫里森在她的小说中展现了她的深刻体悟。在黑人社区的无私的帮助下,在一家人爱的包容下,保罗·D和塞丝从往日的伤痛中走了出来,宠儿也理解了母亲深沉的爱并从124号消失,124号终于迎来了新日的曙光。在轻柔的和风中,塞丝和保罗·D沐浴在爱的光芒中重获新生。124号从“地狱”变成了“人间乐园”,这才是黑人们真正的“天堂”。莫里森两次运用神启意象和魔怪意象之间的转换来讽刺奴隶社会的黑暗本质并传递爱的救赎与重生的希望。

四 《宠儿》中的叙事原型

小说的整个故事叙事结构遵循着《圣经》中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模式——亚当夏娃偷食禁果,背负偷食禁果的“原罪”从伊甸园中离开并在人间经历生老病死和劳作之苦,他们通过不懈的努力和抗争最终得到了上帝的恩惠进入天堂。《宠儿》中塞丝和保罗·D的故事以这种模式为蓝本,他们曾经幸福地生活在“甜蜜之家”,但是平静的生活终被“学校教师”所打破,塞丝和保罗·D一个被蹂躏和毒打、一个被贩卖。他们都离开了“甜蜜之家”,在寻求自由的过程中,塞丝不得已杀死了女儿,生活在自责的痛苦之中,保罗·D通过反抗逃出了“打石场”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当他们历尽艰辛相聚在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124号后,又经历了彼此折磨、彼此慰藉、彼此帮助,终于他们在彼此爱的感召下获得了“救赎”,124号终成人间“天堂”。莫里森正是通过一个“天堂”的打破和另一个“天堂”的重建以及在此过程中的生命的生、死、悲、喜来阐释她的思想。对于黑人来说,只有获得身体和精神上的“自由”,才是种族得以延续和发展的有效途径,才能真正到达他们的“天堂”。

五 《宠儿》中的主题原型

在《宠儿》中,虽然莫里森重现了一个种族间压迫、摧残的沉痛历史,但是在此之中,莫里森也通过原型意象、原型故事和结构等传达了基督教“爱”的精神和“救赎”思想。在塞丝逃出“甜蜜家园”的路上,由于长时间的长途跋涉,她的双脚溃烂难以前行。在树林中,她遇到了一位如同天使一般的白人佣工艾米。尽管她们隔着种族并且素不相识,但是艾米为塞丝按摩双脚并帮助她逃离。她的爱出现在塞丝最危难的时刻,无疑是雪中送炭。她告诉塞丝脚上的痛是死去的东西又活过来时才有的感受,她使塞丝在绝望之际又充满着希望。这种跨越种族的“博爱”在这个场景中呼应了小说的名字《宠儿》(Beloved)。这个名字也是小说中核心人物宠儿的名字。这个词源自于《圣经》《新约·罗马书》中的一段文字“那本来不是我子民的,我要称为我的子民;那本来不是我宠儿的,我要称她为宠儿。”这段文字是耶稣的使者保罗向大众传递的上帝将爱所有的子民的博爱精神。小说中宠儿被母亲亲手杀死成为了奴隶制下的“替罪羊”,宠儿不仅代表着单独的个体更代表着“六千万,甚者更多”的黑人受难者,他们是不被上帝眷顾的“宠儿”,他们深刻展现了黑人受尽白人的折磨的苦难历史,但是莫里森在这里并不仅仅是要人们面对这样的黑暗历史更是希望能唤起人们心中的爱之光并能普耀大地,带给人类以平等和友爱。

塞丝在杀死自己女儿之后,深深的“罪恶”感折磨着她的肉体和灵魂,终日的辛勤忙碌也无法让她心灵深处的悲伤和内疚得到缓解。她那等待“赎罪”的灵魂在宠儿来到124号后,塞丝把她当做被自己杀死的女儿,尽全力去宠溺她。即使受到宠儿索债般的的折磨时,她也以最深厚的母爱包容着她,任凭她吞噬着她的生命和活力,这样浓烈的爱和不惜牺牲自我以“赎罪”的心,在社区和保罗·D的帮助下,宠儿最终原谅了她,塞丝终获“救赎”。莫里森的“救赎”来自于自身的努力和群体的帮助,塞丝通过自己的爱弥补了自己犯下的罪行,更重要的是,保罗·D和社区教堂无私的爱帮助她从过往苦难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真正获得了心灵的自由和平静。正是塞丝的自救与群体的救赎使塞丝在爱中得了新生。这也是《宠儿》中所展现的基督教最根本的价值核心。

托尼·莫里森将《圣经》的故事情节、意象和基督教精神融入到了小说之中,使小说更具有艺术感染力和精神内涵,同时“爱”做为她的宗教信仰的集中体现使得她在文学创作中以“耶稣基督的爱”为暗藏的主线,以大爱跨越种族、性别和文化的藩篱,体现出的基督精神的终极人文关怀也使小说内涵得到了升华。

注:本文系2014年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4E049)。

参考文献:

[1] 莫运平:《基督教文化与西方文学》,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年版。

[2] 诺斯罗普·弗莱著,吴持哲编:《诺斯罗普·弗莱文论选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

[3] 诺斯罗普·弗萊,陈慧等译:《批评的剖析》,百花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

[4] 托尼·莫里森,潘岳、雷格译:《宠儿》,南海出版社,2006年版。

[5] 王玉括:《对非裔美国文学、历史和文化的反思——评莫里森访谈录》,《外国文学研究》,2009年第2期。

[6] 王守仁、吴新云:《性别·种族·文化——托尼·莫里森与二十世界美国黑人文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7] 叶舒宪:《神话-原型批评》,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8] 《圣经》,中国基督教协会,1985年版。

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 第5篇

“时长”对比了故事发生的真实时长和小说或电影里面展示的时长。热奈特提到, 时长主要讨论事件在故事中真实发生的长度和在小说或电影文本中描述事件所需要的长度的关系。在《宠儿》中, 叙述时长就有很大的变化与不同。整个故事讲述了主人翁二十多年的事情, 而这二十多年的事情浓缩到了三百多页的小说里面以及两小时四十四分钟的电影里面。因此, 对小说和电影里面时长的研究是非常必要的。

对比叙事时长和故事时长是比较困难的, 因为故事时长是固定的而叙事时间可以被缩短或者延长。幸运的是, 热奈特提出了一些标准来对比故事时长 (时间维度, 用秒、分、时、天、年来衡量) 和相应的文本时长 (空间维度, 用行和页来衡量) 。根据热奈特的观点, 有四种较权威认可的叙事速度:静述、等述、概述、省略, 查特曼增添了一个“减缓”, 减缓指语篇时长长于故事时长 (查特曼, 1978:72) 。这五个标准可以被用来研究小说与电影中的时长。

一、静述

正如热奈特所说, 静述时长无限少于叙述时长, 因为静述指的是故事时长为零。这是最慢的叙事速度, 叙事语篇在故事中找不到相对应的事件。在小说和其改编的电影中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在小说中, 当描述塞丝的小女儿丹芙对她心目中的秘密避难所的时候, 文章是这样写的:

在那间凉亭里, 与受伤的世界的伤害彻底隔绝, 丹芙的想象造出了它自己的饥饿和它自己的食物, 她迫切需要它们, 因为她被孤独苦苦纠缠。苦苦纠缠。在生机勃勃的绿墙的遮蔽和保护下, 她感到成熟、清醒, 而拯救就如同愿望一样唾手可得。 (潘岳, 雷格译, 2006:37)

这样的静述深刻清楚的描绘了丹芙对这个“避难所”的感情。这样静止的描绘出丹芙的心情, 而电影镜头随着时间叙事的不断闪现里, 这样的描绘是极少见, 也不大可行的。

二、等述

等述是最古老最基本的叙事方法, 它实现了故事与叙事之间时间的对等性。查特曼把等述定义为戏剧规则与叙事规则的统一:“故事与语篇是相对同等的时长。最常见的两种部分是对话和显性的相对短的身体动作, 它们不需要比叙述花更多时间来表现。” (1978:72)

小说《宠儿》在描写主人翁塞丝揉面团的画面时这样写道:

塞丝用食指从舌尖蘸了点唾沫, 很快地轻轻碰了一下炉子。然后她用十指在面粉里面划道儿, 把面粉扒拉开, 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 找小虫子。她什么都没找到, 就往蜷起的手掌沟里撒苏打粉和盐, 再都倒进面粉。她又找到一个罐头盒, 舀出半手心猪油。她熟练地把面粉和着猪油从手中挤出, 然后再用左手一边往里洒水, 就这样她揉成了面团。 (潘岳, 雷格译, 2006:21)

这一段生动的描述了塞丝的动作, 在读者的脑海里展开了一副清楚的画面。这些场面让读者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似乎就是自己就站在主人翁的旁边看着她的动作, 给读者带来很强的参与性。

小说和电影都有这种功能, 能表现角色或者调整叙事节奏或构成情节。电影里的静述比小说里的更直接。因为电影可以直接向观众展示画面, 电影画面很容易理解, 电影里充满了这样的静述场景。除了特写、闪回、慢动作, 在二维电影里的其余的镜头都可以叫做静述。

在这部电影里, 对话也随处可见。对话在电影里占了大部分, 如同小说里的言语一样。在这部电影里面, 还有一些对话是小说里没有的, 导演把这些对话加在电影里为了更完整的展示故事情节, 弥补小说与电影叙事的不同。例如当塞丝在斯坦普的帮助下, 最终逃离“甜蜜之家”回到丈夫黑尔的母亲贝比家中时, 贝比迎接塞丝的对话:

贝比:噢, 我的主, 我最亲爱的上帝, 感谢你。我的黑尔呢? (亲吻塞丝) 我的黑尔呢?

塞丝:他不在那儿。我们说好和他碰头, (断断续续的说道) , 可是我不得不走, 不得不, 他会成功逃脱的, 我成功了, 他会没事的。

三、概述

依照热奈特的观点, 概述是“用几段话或者几页纸来概括说明几天, 几月或者几年发生的事情, 而不用描绘具体的动作或语言。” (热奈特, 1980:95-96) “它具有不同节奏的形式 (而静述、等述、省略在原则上节奏却是固定的) , 在整个静述和省略范围之间有着巨大的灵活性。” (热奈特, 1980:94) 例如在小说里的概述:

她的脸尽管比上次见时多经了十八年风雨, 现在却柔和了。是因为头发。一张平静得毋需抚慰的脸;那张平静的脸上与她皮肤同色的虹膜, 让他不时想起一副仁慈的挖空了眼镜的面具。黑尔的女人。年年怀孕, 包括她坐在炉火旁边告诉他她要逃走的那一年。她的三个孩子应经被她塞进别人的大车, 随着一车队的黑人过了河, 他们将留在辛辛那提附近黑尔的母亲那里。 (潘岳, 雷格译, 2006:11)

这段话用几句话概述主人翁的一段过去。从塞丝与黑尔结婚的那几年以及逃走的那一段故事用全部涵盖在了两句话里面。在这里概述主要用于告诉读者当前故事里主人翁的一些历史, 因为了解过去的生活只是让读者更好的理解小说, 而这些背景的细节又是作者无需详细描述的。

电影不能有小说的这种概述功能, 但是导演们很创意的用了一些其他的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蒙太奇可以有很多方法用于概述:用一组镜头展示一个事件或一个角色的某些方面;屏幕上显示日期或者日历;或者用旁白陈述。在电影《宠儿》里, 导演用了很多连续的闪回的镜头来概述塞丝在“甜蜜之家”的遭遇, 用两个演员来分别演绎年轻时候的塞丝和现在的塞丝, 这样的方法也能让观众清晰地体会到年代的差异。

四、省略

这里的省略是指时间上的省略。省略是指“故事与语篇之间的不连贯的陈述”, “当语篇停止, 而故事时间仍然在流动” (查特曼, 1978:70-71) 。它经常是指省略掉的故事时间。它要么是直接说明“几年过去了”或“三年后”, 要么是在从陈述里的时间空隙里来反映。也就是说前者很明显而后者需要被推理出来的。下面是小说里面的一些例句:

八十六天过去, 他的手不抖了, 在耗子猖獗的每一个夜晚, 他平静地等待着黎明的一声“嗨---!”。 (潘岳, 雷格译, 2006:139)

十八个月后, 他再次出来找花儿, 不过这回他是坐着大车找的。 (潘岳, 雷格译, 2006:145) “八十六天过去”, “十八个月后”明显了展示了莫里森对省略的用法。毫无疑问, 这些省略提高叙述的速度是功不可没的。

省略在电影里仍然非常重要, 因为演员不可能演到所有的场景。有一些不重要的细节可以被省略掉。省略与电影里的“剪辑”很相似。也就是说, “剪辑”就是电影里的省略。“剪辑”可以把两个镜头连接起来, 让观众觉得第一个镜头和第二个镜头是紧密连在一起的。

五、减缓

在《叙事语篇》里, 热奈特没有提到“减缓”这个词语。查特曼提出“减缓”, 减缓指语篇时长长于故事时长 (查特曼, 1978:72) 。他还谈到:“行为和事件的具体叙述比实际发生的要慢, 这种情况在现代小说特别是电影里面非常常见, 它不能不构成一种理论。” (查特曼, 1978:68-69) 因此减缓推迟了叙事进程。

在小说《宠儿》里, 读者会很容易找到很多减缓的描写。因此在这种情况下, 阅读所需的时间会比故事发生的实际时间长。大多数情况下, 都是主角的几分钟或者几秒种的心理描写会用小说的几页来叙述。例如:“他被弄得头晕目眩。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她转个不停。像绕着话题转一样绕着他兜圈子。一圈又一圈, 从不改换方向, 否则他的脑袋或许还能得救。 (潘岳, 雷格译, 2006:203) 这段描写就是在保罗D在和塞丝对话时的一段心理描写。这种减缓说明保罗D在猜测塞丝的话里包含的其它的意思。

在电影里, 减缓一般被用“慢动作”来体现。“慢动作”在电影里又经常叫做“特写镜头”。特写在某种故事情境下可以制造造一些很特别的效果。例如在电影1小时9分钟时候塞丝最终走出丛林看到河面看到希望的时候, 对她脸部表情的特写, 把那种历经艰辛最见阳光与希望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托尼.莫里森是美国当代小说史上的最值得关注的女作家之一。《宠儿》的问世受到了评论界高度的评价。其独特叙事方法更是受到了广泛关注, 其改编的电影也运用了相当精湛的叙事技巧, 具有高度的艺术价值。小说和电影各有不同的美学效果, 随着电影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接受和喜爱, 越来越多的优秀小说被搬上大银幕, 以此在短时间以内推崇经典。通过对《宠儿》小说与电影在叙事时间上的对比更加明晰了这五种叙事长度在小说和电影里的应用, 进一步拓展和丰富叙事作品形式层面的研究, 为提高创作、欣赏和评论叙事作品的水平做出新的贡献。

参考文献

[1]Chatman, Seymour.Story and Discourse:Narrative Structure in Fiction and Film.Ithaca and London: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78.

[2]Genette, Gerard.Narrative Discourse:an Essay in Method (1972) .Trans.J.Lewin.Ithaca: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80

[3]Morrison, Toni.Beloved London:Vintage, 1987.

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 第6篇

莫里森的阶级意识发展到她的第四部小说《柏油娃》里, 其主题、人物塑造与黑人斗争的性质较前几部创造了质的变化。主题上, 作者第一次选择美国境外的多美尼格和周边小岛作背景。在《柏油娃》里, 地点对理解小说的两难境地、故事结局, 以及作者自身的意识来说很重要, 她认为:“所有的非洲后裔, 无论他生活在北美、南美、加勒比岛或任何其它地方, 都是

主题上第二个质的飞跃体现在莫里森使用欧裔美国人作为主要角色, 而在她的前几部小说里, 他们只是作为配角, 或只是偶尔被提及、嘲笑、忽视的隐身敌人。在《柏油娃》里, 他们跃入显眼位置归因于莫里森阶级意识的提高, 因为她现在已明白这些欧裔美国人在黑人压迫里是扮演统治阶级这样一个既不能被忽视, 又不能被最小化的辩证角色。更突出的是, 她不是从底层或普通中产阶级中选择白人, 而是从统治阶级中选取。在她眼里资本主义与帝国主义是一回事, 由于瓦莱里安斯特里特的糖果厂使用加勒比岛的糖和可可, 他的财富是建立在廉价加勒比海劳力的基础上。另外, 从十七世纪到十九世纪初, 加勒比岛的制糖业采用比美国本土更惨无人道的奴隶用工制度。成品糖被出口到美国, 制成威士忌, 威士忌又被贩卖到非洲以换取黑奴, 这就是所谓的“铁三角”奴隶贸易[4]。这样一个角色的塑造本身就预示着作品中阶级斗争的具体指向。

在人物塑造方面, 《柏油娃》也反映了莫里森不断发展的阶级意识。瓦莱里安美国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象征。他一方面通过剥削黑人大众的劳力, 窃取他们的土地发家致富, 却只因偷了几个苹果轻而易举解雇给他生产糖和可可、让他舒舒服服赚大钱的工人, 另一方面他又给雅丹提供助学资助, 体现了资本家的两面性。他成年岁月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 对自己积累财富的方式浑然不觉或是不以为意, 对自己妻子从肉体上到精神上虐待他儿子的事毫无觉识, 对仆人的感情毫不同情, 在莫里森和她的读者看来最重要的是对非洲人民的困境毫不触动, 他把自己封闭在自建的温室里一个“鲜花永驻的地方”[5]。瓦莱里安温室象征着冷漠无情, 只有人工繁荣, 缺乏生机的资本主义社会, 而瓦莱里安则代表着寄生生活的资产阶级, 他的欲望是控制生活, 用剥削来的钱来维持和他人的关系。“任何一套关于人类意义、价值、语言、感情和经验的理论, 势必要论及关于人类个人和社会性质的更广更深刻的信念、权力和性的问题”[2]。玛格丽特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例子, 她是被瓦莱里安改造最多、伤害最深的人。作为富裕白人的妻子, 她比黑奴西德尼和奥丁有更多的权力。然而阶级和种族赋予她的权力优势被性别劣势削弱, 她的丈夫看管她的言行, 禁止她和奥丁关系密切。由于只受过有限的正规教育, 且出身工人阶级, 她经常受到瓦莱里安的嘲弄。她不满被根据生育能力来衡量自身价值, 虽然跻身新上层阶级 (实际上是作为瓦莱里安的妻子而不是作为她自己) , 她却感到被这种身份孤立, 于是把她基于阶级和性别之上的无力感迁怒于唯一比她更弱小的对象她的孩子身上。从本质上讲, 她仍是阶级矛盾的受害者。

美国的统治阶级大多都是欧洲后裔, 他们拥有并控制生产资料, 也有一些其他人 (包括黑人) 非常渴望跻身此阶级, 于是他们模仿同样的行为方式、衣着方式, 使用同样的语言。介于两个世界间。雅丹、西德尼和奥丁就是这个阶级的代表。而其中最复杂的人物当属雅丹, 一个浅肤色的欧洲非裔。她本人就是一个柏油娃, 既是商业化资本主义美国的代表, 又是白人化黑人的代表, 同时还是统治阶级的广告代言人, 行为、思想代表了哺育她的白人文化。美国非裔的精神异常体现于背弃自我、兄弟、姐妹而加入压迫者, 成为“假扮黑脸黑人的白脸黑人”[6]。雅丹在种族上既不是非洲人又不是欧洲人, 肤色上既不是白人又不是黑人, 阶级上既不是统治阶级又不是被统治阶级, 这种身份上的尴尬与边缘性使黑人自身解放的阶级抗争变得更加艰难。森的形象寄托了莫里森对非洲传统和被压迫阶级的热爱。正如她本人名字的一部分, 森的命名也强调了他崇尚自然的方面:“森格林”。森对一切生物有着真诚的热爱, 特别是非洲黑人、非洲穷苦百姓更甚。尽管森自己没有被直接剥削, 但他把自己看作被剥削阶级的一个部分。这种民族与阶级的休戚与共正是莫里森心中处于被压迫阶级的黑人的出路, 而森毫不含糊的种族与阶级意识使他明白非裔黑人的主要敌人、非裔人民困苦的罪魁祸首就是资本主义/帝国主义。事实上, 小说的开头就预示着是森而不是雅丹引导黑人的命运斗争。然而雅丹四周遍布意识形态上的援军, 她被斯特里特一家的生活方式、价值观、语言与行为方式所包围, 而森则身处资产阶级的环境中独自艰难地引领雅丹走向更高的层次。最后, 森并没能改变雅丹的意识, 尽管他有善良的意图。这也是莫里森对黑人前途的忧思:是固守传统, 还是接受资产阶级在各种形式上的压迫、同化、操纵?

另外, 黑人斗争的性质也反映了本小说阶级性质的飞跃。在《最蓝的眼睛》中, 佩科拉苦苦挣扎欲得到种族上的社会认可;在《秀拉》中, 秀拉与非洲女性的传统角色抗争;在《所罗门之歌》中, 奶娃在种族和阶级抗争中独自探索, 其实反映了莫里森其时模糊的阶级意识。而在《柏油娃》里, 莫里森安排男女两位主人公为了结为一体必须共同来抗争他们的压迫阶级的利益。从象征角度看, 他们反映了黑人群体中存在的分裂倾向, 以及黑人必须解决的阶级冲突, 以形成有效的联合力量来抵抗他们的主要敌人:资本主义/帝国主义。莫里森在《柏油娃》里提出了所有黑人必须自问的问题:我与我的压迫者一致还是与我的人民一致?如果黑人拒绝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其它可取的方式是什么?黑人能不能通过回到贸易或殖民时期前来否定历史?能不能再两个利益完全相反的阵营存在“人民的资本主义”与“阶级和谐”?[7]换句话说, 雅丹和森能和谐共处吗?柏油娃的结局回答了上述所有问题, 反映了莫里森自己的明确理解:矛盾阶级的利益是不可调和的。

小说的结局实际上也寄托了莫里森对黑人阶级命运的深切关怀与忧思, 主人公们的命运不一:“瓦莱里安坐在温室里, 实际上已不再活动;玛格丽特在折衣服, 雅丹登上飞往巴黎的飞机;而森在朝着骑士岛的荆棘地奔去, 既不朝左, 又不朝右看, 快速地, 快速地。”[8]这种开放式的结尾给读者寓示了多种可能性。令人深思的是, 在与白人统治阶级的对抗中, 黑人同白人、黑人间的阶级冲突相比, 最终反而是黑人内部的阶级冲突削弱了黑人的斗争力量。雅丹与森各有各的人生去向:雅丹选择了继续在商业社会中做她的小资产阶级, 留下森独自奔走在漫长、艰难的, 解放非裔黑人的斗争之路上。

摘要: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在小说创作中阶级意识呈螺旋式上升, 在小说《柏油娃》中较前几部产生了质的变化。本文从主题、人物塑造与黑人斗争性质等层面进行了论证, 并对小说中代表不同阶层的主要角色进行了分析, 以反映莫里森高度自觉的阶级意识。

关键词:小说《柏油娃》,阶级意识,阶级冲突,黑人性

参考文献

[1]张首映.西方二十世纪文论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9:320.

[2]张首映.批评的作用.西方二十世纪文论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9:124.

[3]Kwame Nkrumah.Class struggle in Africa[M].New York: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Co., 1970:87.

[4]Doreatha Drummond Mbalia.Toni Morrison’s Developing Class Consciousness[M].Susquehanna University Press, 1991:102.

[5]Toni Morrison.Tar Baby.New York:Plume, 1983:53.

[6]Toni Morrison.Tar Baby.New York:Plume, 1983:48.

[7]Linda Peach.Toni Morrison[M].New York:St.Martin’s Press, 1998:90.

托尼·莫里森《爱》的女性形象 第7篇

一、希德

在科西家族中, 受害最深的是年仅11 岁的希德。在嫁给科西前, 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滩小姑娘, 出身贫寒, 家里有八个兄弟姐妹, 日子过得凄惨不已。她的父母目光短浅, 接受了比尔柯西区区200 美元和一个钱包后就把女儿卖给了可以做自己祖父的柯西。从那时起, 希德的生活便充斥着各种各样悲剧色彩。作为这桩老夫少妻婚姻的女主角, 希德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场缺乏温暖和自由的婚姻残忍地剥夺了希德作为十几岁小女孩儿应有的开心快乐, 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希德都遭受着巨大伤害。

希德曾对朱尼尔说她对自己的娘家约翰逊家族没有残留一丝感情。狠心的父母在她年幼的时候就将其卖给了可以做自己祖父的科西, 只为200 美元和一个钱包的诱惑。作为妻子, 希德也是有百般难言之隐, 尚未成年就嫁为人妻, 希德有苦难言。自加入柯西家族那日起她就备受轻视, 那种蔑视来自于四面八方, 包括她童年的玩伴克里斯廷, 她的儿媳梅还有她的丈夫柯西。柯西对婚姻没有忠诚可言, 对希德没有爱护之心, 相反却会在公共场合打骂责备希德。但是就是这样一位备受凌辱, 逆来顺受的妻子, 却得不到丈夫的认同, 柯西最终却将自己的财产留给了他所爱的妓女。希德不甘于忍受这等侮辱, 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伪造遗嘱, 但是在伪造遗嘱的过程中却又险些丧命。而对于希德而言, 她人生最大的痛苦并非失败的婚姻, 而是破裂的姐妹情谊。作为童年的玩伴, 希德和克里斯廷情同姐妹, 她们无话不谈, 但是好景不长, 她们的姐妹情谊结束于希德嫁给柯西那一刻。从此, 二人由玩伴、姐妹变成了祖母和孙女的关系, 如此尴尬的关系使得二人在面对窘迫的事实之后各自为利, 相互敌对疏远。究其根源, 对她们之间关系影响最直接最深的是克里斯廷的母亲梅, 她想尽办法离间二人, 费尽心机让克里斯廷远离希德, 因为她认为希德出身低下卑微, 与自己女儿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为了达成自己离间女儿与克里斯廷的目的, 她甚至不惜把克里斯廷“圈养”在寄宿学校, 连假期也不允许她回家看望。若干年后, 当16 岁的克里斯廷中学毕业“被释放”回家之时, 她已俨然具备了母亲梅的恶劣嘴脸, 思想里已全然浸入梅的意识举动。克里斯廷和梅母女联手, 想尽一切办法挖苦讽刺希德, 让希德在客人面前无地自容。而她们母女对希德的仇视源于那桩老夫少妻的有悖伦理的婚姻, 而他们认为酿成一切的不是用金钱买断婚姻, 葬送希德成长经历的柯西, 而是年幼无辜, 尚未成年的希德。在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 希德的处境内外堪忧, 既要忍受和提防克梅与丽斯廷母女的讥讽挖苦, 又要忍受丈夫的不忠和不屑, 而希德为了让自己在夹缝中强大起来, 还要假装幸福的样子, 却没人理解她内心的痛苦和凄凉。

二、梅

《爱》中柯西的儿媳梅是个悲剧性极强的女性人物, 在柯西家族中充当“奴隶”的角色。她恪尽职守, 安分守己, 比利 · 柯西正是看中她这一点而选她为妻。而梅费劲心思, 极力讨好取悦柯西家的人。第一次在柯西家公开露面, 梅就抓起比利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嫁给比利 · 柯西之后, 梅并没有像客人一样等着被照顾被伺候, 而是一进门就开始干起活来。梅因为自己的出身, 一心想逃脱贫苦, 于是她处心积虑促使丈夫一步步接管酒店重要事宜, 自己也费心经营旅馆, 而对科西则惟命是从, 梅是科西家族的奴隶。然而早年丧夫使得梅伤心欲绝, 成为寡妇后的她为了保全自己为了效忠柯西, 更加努力和操劳, 全身心投入到科西度假酒店的事务中去, 想尽办法维持酒店的日渐萧条的生意。可悲的是, 梅的辛苦努力付出并没有得到柯西的认可, 可谓枉费心机, 命运悲惨。

除此以外, 梅与希德的关系纠葛更是给她这个人物增添了十足的悲剧色彩。科西娶11 岁的希德为妻, 在关系上梅自然成了希德的儿媳, 梅除了维持酒店的运转经营, 还要教导一个年轻的婆婆, 教她如何持家、管家。但是她的付出并没有换来科西的赞赏, 而是遭受了更多的不公平待遇和鄙视。梅对出身卑微的希德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歧视, 希德被她看成一个妓女, 是一个荒唐的人, 她认为梅作为女儿克里斯廷童年的玩伴, 利用自己的姿色, 获得了老柯西的垂青, 结果蛊惑柯西最终希望把自己全部财产都交予希德身, 由此, 她对希德憎恶至极。在强大的柯西面前, 梅不敢反抗, 于是她把所有的人不满不公怨恨憎恶都转嫁到了尚且幼小无知的希德身上, 认为是希德酿造了她的悲惨命运。这一切的愤恨、不满、失落的情绪无法排解, 进而使梅变得内心孤僻多疑, 她的精神几近崩溃。但事实上, 希德的悲剧命运归咎于男权社会的大环境, 她人生的真正悲剧, 就在于她错误的施加自己的仇恨对象, 导致精神崩溃濒于失常, 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精神自由。从另一个层面来讲, 梅对女儿克丽斯廷的所谓保护与其说是源于爱, 不如说是源于对下层阶级的鄙视和恐惧, 而经历诸事坎坷的梅, 时常感到的是一个分裂的主体与自我的匮乏。她对于父权的信仰和依赖并没有为她带来任何的幸福与安慰, 而是自始至终的孤独感。生存的环境和生活的压力扭曲了梅的心理, 剥夺了梅的精神自由。而在梅因此变得多疑焦虑精神失常时, 她的女儿克里斯廷和公公科西才理解她的辛劳和苦衷, 这是一种多么悲惨的命运啊!

三、L

另一个不得不提的女性人物是柯西家的厨师L, 一个将整部小说从头到尾统一起来, 使过去和现在变得更加清晰, 也使小说各个人物关系变得更加明了的关键人物。在《爱》小说中充斥着各个女性人物的矛盾与争斗, 而L充当的是整个柯西家族的调停人, 是化解各人物之间矛盾分歧的关键人物。L被作者刻画成了一个圣人的角色, 她用尽浑身解数地维护科西家族里女性的权益, 为她们争取最基本的尊严和利益。柯西当众羞辱希德, 她便要求科西尊重希德;柯西无视不屑克里斯廷, 她便指出他对克里斯廷的不公。L以局外人的姿态观望着柯西家女人们的明争暗斗, 却也适时斡旋其中调节关系。当无意中得知柯西把财产都留给自己交好多年的妓女时, L为了保障柯西家女人们的生活, 冒险伪造了一份模棱两可但可以保障她们后半生日子的遗嘱。她是少数赢得科西敬重的人之一, 而对于她, 人们却记不清楚她的原名。直到小说接近尾声, 她才透露她的全名:Love。

L自1923 年起直到1971 年, 几十年的时间里她担任柯西家的厨娘, 充当着《爱》这部小说的叙说者, 作为整部小说的叙述者, L对柯西家族的秘密了如指掌, 因此她的叙述也具备了权威性, 补充纠正着小说中其他人的叙述。服务于柯西家族的数十年时间里, L见证着这个家族的兴衰变化, 化解着柯西家族中各个女性之间的争斗冲突, 不断地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维系着柯西家族日渐萧条的生意, 这一切使L成了爱的守护者, 也呼应了小说的主题。

L时而化作勇敢的天使, 时而果敢坚毅残忍。在其中的一次内部冲突中, 她充当了爱的使者。希德被柯西当众羞辱之后有怨气, 因克里斯廷而起, 于是她决定烧了克里斯廷的床, 以发泄情绪。不过幸亏L的及时赶到, 及时地扑灭了火灾, 避免了大祸。正如《爱》中所描绘的:“当克里斯廷和梅刚刚回到家中的时候滚滚的浓烟就从克里斯廷的卧室窗户喷涌而出, 克里斯廷非常疯狂地尖叫起来, 在这个时候, 看到L正在用一包而是磅的糖覆盖在焦黑的床铺上。”L用正义和爱心扑灭了希德的邪恶之火。之所以说L在柯西家族充当着爱心使者的角色, 是因为她对几乎所有人都有帮助:对于留心而言, 倘若没有L这股暗流, 她永远没法在那片危机四伏的环境中维持生存;对于克里斯廷, L给她提供了永远无法忘记的避难所, 因为就在她快被赶走的时候, 她就躺在L的床下, 而L的床下成为了克里斯廷远离恐惧和悲伤的温暖的庇护之所, 她永远不会忘记;对于柯西的儿媳梅而言, 是L在梅的丈夫早逝之后, 协助梅料理酒店和家庭的事务, L甚至还保护梅, 避免留心把梅送进疯人院。

之所以说L勇敢且残忍, 是因为柯西在临死之前留下遗嘱, 决定把74 年积累的财富都留给她心爱的情人妓女凌霄。而当L无意间看到这份遗嘱的时候, 她很清楚那样的结局就是柯西家所有的女人都将流落街头无家可依。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柯西把家人扔到大街上, 所以她果敢机智地决定修改柯西的遗嘱。所以L把真正的遗嘱藏了起来, 用一份菜单伪造了遗嘱, 内容是:“将我的全部财产留给我柯西家可爱的孩子们”,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让彼此有隔阂的科西家的女人们不得已还要继续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共同享用柯西留下的遗产。然而L担心这样简单的处理会最终被发现, 于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她给柯西服用了毛地黄致其慢性死亡, 而没等殡仪馆的人上门处理柯西尸体, 她就把那份柯西亲自写得没良心的遗嘱撕毁了, 足见L既智慧又残忍。

从某种意义上说, L谋杀柯西, 篡改遗嘱, 也是出于对留心和克里斯廷的爱护与保护。因此, L用自己的善良和智慧为柯西家族的人们带去爱和保护, 竭尽全力帮助她们抚平过去的创伤和现在的痛苦, 躲避将来可能发生的悲惨。是L在柯西要在遗嘱中把财产留给妓女情人时, 果断将遗嘱撕毁, 并不露痕迹地用毛地黄毒死了柯西, 她用自己勇敢果断坚毅的举动保全了柯西名声的同时, 也保护了柯西家的女人们, 使她们免于流浪街头。在柯西去世之后, L毫无怨言地帮着料理完丧事, 无所求地离开了她效力大半辈子的柯西家。如果没有你L, 希德和克里斯廷也不会冰释前嫌, 重拾姐妹情谊。莫里森透过L告诉黑人族群, 只有爱才能承载过去, 引领黑人民族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总之, 《爱》中的女性形象淋漓地展现了美国黑人女性的生活现状以及她们为生存而产生并努力克服的焦虑恐惧心理。托尼 · 莫里森正是通过塑造如此的形象来述说自己的心声。

摘要:托尼·莫里森 (1931-) 是当今美国乃至世界文坛杰出的小说家。作为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黑人女作家, 莫里森写作视角独特和感情抒写真挚, 迄今为止创作了一部又一部经典之作。《爱》发表于2003年10月, 是莫里森写作巅峰时期的一部力作。作品讲述的是一个黑人家族在民权运动中兴衰演变的故事。作者通过描述男主人公柯西和家中几代人的生活和情感画面, 尤其是柯西与几位女性的爱恨纠葛, 展示了人与人之间不同方式的爱, 其中的女性人物形象性格不同、命运迥异。莫里森正是通过这些女性人物为读者勾勒出黑人女性的情感和生活轨迹。

关键词:女性,人物形象,情感,生活

参考文献

[1]托尼·莫里森.《爱》〔M〕.顾悦, 译.南海出版公司, 2013, 1.

[2]李秀清.女性主体的沦丧与回归—评莫里森的小说《爱》[J].山东外语教学, 2010 (03) .

[3]李东风.托尼·莫里森《爱》中黑人女性形象分析.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9 (7) .

[4]徐颖.托尼·莫里森作品中的“替罪羊”原型研究.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 2007.

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 第8篇

托尼·莫里森是当代美国文坛极具影响的黑人作家,身为一个女性和黑人,莫里森以她的作品在关注表现特定的历史和文化背景的美国黑人的生活时,尤其注意黑人内部两性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问题。

布满荆棘的小径、荒凉孤寂的修道院、黎明前尖锐的枪声……《天堂》的开篇所展示的恰恰是与书名截然相反的恐怖情景。然而正是暴力与天堂之间的巨大反差激发了莫里森的创作热情:“让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人们在建立天堂过程中可能遭遇的激烈冲突,而这些激烈冲突远非普通意义上的战争。”莫里森所谓的“远非普通意义上的战争”可以有多种解释,其中之一就是“男性与女性之间的永恒战争”,而战争的结果必然导致两性关系的破碎。”尽管莫里森在小说中展示了种种男女间的冲突,但她真正感兴趣的并非“战争”,而是“天堂”。准确地说应该是:男女之间经由“战争”达到“天堂”的途径。正是在“战争”与“天堂”的对立与和解之中体现了莫里森的两性观:一种突破传统的男性中心主义、强调两性融合的“双性同体”观。

“双性同体”(nadrogyny)是由希腊语中andros(男性)和gyne(女性)两个词合并而成。在生理学的意义上,双性同体指生理结构亦男亦女的“阴阳人”最先把双性同体概念引入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是弗吉尼亚.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屋子》的结尾,她这样写道:“在我们每个人的心灵中,有两种主宰力量,一种是男性因素,另一种是女性因素;在男人的头脑里,是男性因素压倒了女性因素;在女人的头脑里,是女性因素压倒了男性因素。正常而舒适的生存状态,是这两种因素和谐相处,精神融洽。”

伍尔夫的观点在一定程度上否定和颠覆了男女二元对立和性别本质主义的父权制概念。但由于时代的局限,她所提倡的“双性”仍然以男性的正面价值为主导,因而遭到后起的女权主义者的批判。不过,进入20世纪后期,新一代的女权主义者借助解构主义和精神分析的学说,重新解释了“双性同体”观,使之成为反对父权制二元对立和性别本质主义的有效概念。这种“双性”并非传统意义上“被阉割”的“中性”,而是在打破父权制二元对立基础上的两性融合;“这种双性并不消灭差别,而是鼓动差别,追求差别,并增大其数量”[2],这种“双性”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在两性和谐共处的基础上争取人的最大限度的自由”。这种“消除对立、高扬差异”的“双性同体”观正是莫里森在《天堂》中处理两性关系的基本依据。对于莫里森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战争”,而是“天堂”。那么,男女两性到底如何经由“战争”而抵达“天堂”呢?

1. 黑人男性要去除男权中心主义的思想。

对于黑人男性而言,必须去除男权中心主义的思想,真正地了解和尊重自己种族的妇女。我们知道,在奴隶制时代的黑人家庭中,女性往往具有很高的地位。但随着解放、城市化,黑人家庭越来越稳定、男性收入也逐渐高于女性。这样,受主流文化中男权中心主义的影响,黑人男性对待黑人女性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正如19世纪的黑人女权主义者贝尔·胡克斯所指出的:“随着黑人男性地位的提高……他们鼓励黑人妇女接受更加低声下气的从属地位”。[3]在莫里森的小说中,男女关系的紧张、破裂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黑人男性的男权中心主义造成的。

小说《天堂》中的男权中心主义主要通过鲁比镇男性对女性的态度体现出来。在小镇男人的眼中有两类女人:一类是他们所珍视、爱护的女性,也就是他们自己的妻子、姐妹、母亲。这类女性要不是“天使”,要不就是“圣母”。阿涅特容貌端庄,穿着“整洁的女衬衫”,“前额梳着刘海”[4];费利特伍德婆媳俩把“全部精力、时间和疼爱都花费在目前还活着的四个孩子身上了”[5]。而男人们也尽其所能地将小镇“鲁比”创造成一个真正的人间天堂。在那里,他们的女人安全而自由。她们可以在任何一个夜晚随意走在无人的街道上,而无须害怕遭到伤害;她们无须外出为白人干活,因而也不用担心会遭到被白人的强奸;她们的丈夫或者兄弟会偷偷省下两季收获的钱,只为了给她们买一件冬装的大衣……乍一看,鲁比镇的确是一个女性的乐园。但当我们按照女权主义的观点对其详加剖析就会发现,这个所谓的乐园仅仅属于男性。小镇男人对女人的赞美与关爱体现了典型的“对真正女性的崇拜”的观念。这种观念认为,女人脆弱、无能、单纯,因此需要男性保护她不被社会中的邪恶所伤害[6]。但在将女性置于保护地位的同时,男性实际上否定了女性的理性、智慧与创造力,从而掩盖了女性的真实存在。镇上的男人仅仅按照自己的审美理想将女人们塑造成自己理想中的贤妻良母,但却并不能真正理解她们内心的真实感受。因此,在表面的和谐之下,小镇夫妻之间却充满矛盾:多薇不愿与丈夫住在牧场,只沉溺与一个想象中的男子的精神交流之中;多薇的姐姐索恩与丈夫第克之间的感情由于儿子们死亡而逐渐淡漠,索恩在许多问题上不能认同自己的丈夫;而K,D仅仅因为阿涅特怀了孕才会与她结婚。可见,这个小镇男人眼中的“乐园”带给女性的却只有压抑和毁灭。

与小镇女人相对的是住在十七英里之外的修道院中的女人。如果说在鲁比镇男人的眼中,小镇女人是男人的“天使”,那么修道院中的女性则是彻头彻尾的妖妇、女巫。在他们的想象中,那些女人所居住的大厦“黑乎乎、恶狠狠地脱离了上帝的地面”[7],而在她们的生活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性,欺诈,偷偷摸摸地折磨孩子”[8],这样一些为人所不齿的事。事实上,小镇男人对修道院女人的厌恶源于他们的“厌女症”心理。所谓的“厌女症”心理是男性在面对他所不能控制的女性时所产生的一种特殊的厌恶心理;这种心理实际上反映了男性对女性创造力、生命力的恐惧[9]。对于小镇上的男人而言,那些随性的、不合规矩的、打扮得淫荡的修道院女人是一种充满诱惑而又危险的存在。他们一边谴责这些女人,又不时地为她们所引诱。例如,摩根家的叔侄俩第克和K.D都曾与修道院的女人发生性关系。但一旦他们发现这些女人是自己无法控制的,爱恋之情马上为厌恶、反感所取代。第克之所以离开康妮就因为她在做爱时在激情之下咬破了他的嘴唇。而小说开篇所展示的那场男性对女性的击杀正是他们的厌女症心理达到顶峰的结果。当小镇的男人们看见自己苦心维持的家园不可避免地衰落、分裂的时候,他们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反思,反而将罪过全部推到修道院女人的身上,认为正是那些放荡不羁的女人的存在才引发了小镇的堕落。在这里,女性实际上充当了“替罪羊”的角色。

通过小镇男人对“天使”与“女巫”两类女性的不同态度,莫里森批判了男性中心主义的专制、胆怯与暴力。不过,作为一位具有多元主义思想的作家,莫里森并没有对男性一味地加以批判。在小说结尾,亲手击杀了自己当年的恋人的第克充满悔过之情,并且恢复了他的祖先“光脚”走路的传统。这也许意味着第克将走上一条不同的探索男女关系的道路。

2. 黑人女性要坚持追寻独立自主的自我。

莫里森最关注的人物大致可归为两类:一类则是上文提到过的“危险的自由人”。这种“自由人”往往经受过心理创伤,无法摆脱过往伤痛的阴影,因而总处于一种“被抛弃”的状态,过着一种无法无天的“自由”生活。另一类则被莫尼森称为“尝盐者”。莫里森认为:“尝盐者们……充分表现了选择意愿的努力和自由。虽然人人都能选择,但相当多的东西使你无法做出选择。然而,假如你真正拥有自己,你才能做出某种选择,才肯去冒险。这些人敢做敢为,而且常被人误解……他们身上有股子并不坏的野性……这就是夏娃的原型。”[10]

那些居住在修道院的女人们就经历这样一个从“危险的自由人”到“尝盐者”的转变。

相对于鲁比镇的保守、等级森严,修道院的女人们生活得自由自在、自得其乐。这使得修道院看上去比鲁比更像一个女性的乐园。然而,事实上那里同样是一个“孤独而隔绝”的世界。与其说那是一个女性的乐园,不如说它是女性的避难所。那里的每一个女性都或多或少地受到外部世界的栽害,所以才退避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大厦。但逃避并不能真正地解决问题。玛维斯由于一时大意导致自己的孩子在汽车中窒息而死,因此她在睡梦中总能看见一只蓝眼睛的幼狮在撕咬她的喉咙;帕拉斯由于男朋友爱上了自己的母亲而整日整夜地用小刀划割着自己的胳膊以求忘记痛苦;西尼卡则因为小时候被母亲抛弃而一直没有安全感。既然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于是女人们变过起了一种“放任自流”的生活。空荡荡的修道院里,整日充斥着她们“沙哑空洞的笑声”、“贪婪地打击着得音乐”[11]。“在与世隔绝的生活里,她们既不需要为别人负责任,也不需要别人为她们的负责任。这就是那种“放任自流”的生活的实质。

但在小说的结尾,这些女人走出封闭的修道院,重新进入真实的生活。玛维斯重新与女儿和解,帕拉斯终于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母亲,吉姬则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她们各自都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在与过去的和解中恢复了自我。

然而,这种转变的发生正是由于那场来自男性的击杀。枪杀的经过看起来血腥、恐怖。但真正丧生的只有一人。其余的女人则在男人们的驱逐下被迫离开那个封闭的修道院。因此,正是借助黑人男性的力量,原本失去面对生活的勇气的女人们才能够再次踏上寻找自我的旅程。正如露丝·伊利格瑞所言:“我在那些己经被同化了的因素中寻找我自己。但是,我应当在异化的基础上重筑自我,在异性创造的作品中、在文化遗迹中获得再生[12]。”

尽管莫里森主张一种强调两性融合的“双性同体”观,但她情感的天平显然更倾向于黑人女性。事实上,在莫里森那里,黑人女性一直作为文化的载体出现,她们是整个美国黑人群体的文化先导,肩负着探索美国黑人文化出路的重任。在《天堂》中,康妮就是这样的人物。

首先,她是修道院里那些“心碎的姑娘、惊吓的姑娘、屏弱和躺着的姑娘”[13]的精神支柱。只有在她的身边,她们才会缓缓地说出心中的伤痛,获得心灵的宁静。同时,她是连接修道院与鲁比镇、小说中的女性世界与男性世界的桥梁。正是她与第克之间的爱恋成为两个对立世界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最后,她也是第克开始反思自我男权主义的起点。正是康妮的死激发了第克的悔过之情,并由此开始了自我反思。

通过阅读我们得知,康妮12岁的时候由一个白人修女带到了美国。经过三十年的教养,康妮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三十年来,她把全身心都献给了圣子和圣母,其虔敬程度不亚于一个修女。”[14]也就是说,康妮实际上是在白人文化的教养下长大的。深受白人主流文化熏陶的康妮一开始拒绝接受黑人传统文化。当娄恩—一名黑人接生婆、巫医想要教她“迈步进去”(一种带有黑人文化特色的神秘术)时,康妮抱怨说她不信魔法,因为“教会和一切神圣的事物都禁止要求知晓和练习魔法”。但是后来当康妮真的通过“迈步进去”救活了一个受伤的孩子后,她的想法改变了。渐渐地,她越来越接受这种神秘而有效的治疗方式;同时也就越来越靠近黑人传统文化。但康妮并没有因为回归传统而弃绝白人文化。她依然爱恋着白人“母亲”,并用“迈步进去”一次次挽救她的生命。可以说,在康妮身上黑白两种文化和谐地结合在一起。

这样,我们从康妮身上至少可以得到两点启示:第一,生长在白人文化氛围内的美国黑人应该回归黑人传统文化;第二,对于美国黑人来说,最好的状态就是两种文化传统的融合与吸纳。也就是说,由对立走向对话,由冲突走向和解。正是通过康妮在两种文化间的选择,莫里森探讨了美国黑人的文化出路问题。

结论

综上所述,只有当黑人男性摆脱固有的男权思想,懂得爱护和尊重自己种族的女性的时候;只有当黑人女性走出男权主义的樊篱,重拾自我的时候,真正和谐、完满的两性关系才能实现。

参考文献

[1]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房间》,见《弗吉尼亚.伍尔夫文集—论小说与小说家》,瞿世镜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年版,第156页。

[2]埃莱娜.西苏:《美杜莎的笑声》,见《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张京媛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198页。

[3]贝尔.胡克斯:《难道我不是妇女》(波十顿,1981),第4页,转引自[美]多诺万.约瑟芬,《女权主义知识分了传统》,赵育春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2页。

[4][5][7][8][11][13][14]托妮.莫瑞森:《天堂》,胡允桓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版.

[6]巴巴拉.瓦尔特:《对真正女性的崇拜:182任一一1860》,载于《美国人季刊》第18期第2号(1966年夏季)第151一174页,转引自[美]多诺万.约瑟芬,《女权主义知识分了传统》,赵育春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26页.

[9]康正果:《女权主义与文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45页.

[10]嵇敏:托妮.莫里森的<天堂>,《四川师范大学学报》,2002年第三期,第80页.

托尼·莫里森小说论文 第9篇

关键词:《宠儿》 意象 黑奴制度 母性 Milk

一、引言

美国享有盛誉的当代非裔女作家托尼·莫里森(Toni Morrison)发表于1987年的长篇小说《宠儿》是一部揭露人类历史上惨无人道的黑奴制度、无情地鞭挞黑奴制度和种族主义的伟大文学作品。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它讲述的是黑奴制度下有关母性的故事,因为作家笔下的主人公塞丝是位女奴,也是位母亲。小说以其独特的故事内容和精湛的艺术手法获得了1988年普利策奖,并被列为现代文学经典之一。

作家在作品中多次运用具有强烈女性特质的“Milk”这个意象,以女性特有的触觉诠释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婉转却又深刻可信地揭露了黑奴制度是如何践踏并无情剥夺母性的,从不同角度和时空强化了“母性”这个突出的主题,表达了黑人渴望重建被蹂躏了的母性和种族平等的深切之情。著名作家刘恪提到,优秀的作家通常都会运用意象来表达作品的主题,通过对具体物象的描写,传达其中蕴含着的特殊深远的意味,表达作者内心深处不宜直接表达的情感。{1}翻译家雷格对《宠儿》这部作品中作家所运用的遍布全文,深刻展现小说思想内涵和主题的意象做出了高度评价。{2}本文试图分析作者如何巧妙地运用这个意象发掘作品主题及其深层的思想内涵。

二、Milk——被剥夺的奶水,母性的缺失

精神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女性的角色有如在创造万物的过程中“大地母亲”或“生之母”的角色。因此,妇女与自然的关系比男人与自然的关系更为优越。{3}特别在非洲的传统里,母亲和母性被视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最能充分体现母性的一定是喂养儿女的奶水,没能让孩子吃上自己的奶水,母亲的神圣职责就没有实践,母亲也就不是完整的母亲。作者在小说中多次运用了“Milk(奶水)”这个意象来象征母性,表达了母亲对儿女的那种神圣的爱。这种象征意义使用得非常恰当、自然和让人信服。

但在美国黑奴时期,奴隶母亲这种神圣的职责普遍被残忍地践踏甚至被剥夺了。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不仅是对人性的摧残,更是有违自然法则的暴行。女主人公塞丝自出生就是吸别人的奶水长大的。她喝不上自己母亲的奶水,母亲也不能亲自哺养自己的孩子,她和母亲的关系从一出生就被割断了。黑人女性遭受着性别和种族的双重伤害,这个主题在小说中通过不同的事件不断地得到强化。

塞丝母女被强行割断的关系给塞丝留下了深远的痛苦和遗憾,所以她决定当自己成为母亲时一定要用自己的奶水喂养自己的孩子。这体现了她要捍卫自己作为母亲的权利的决心。事实上,塞丝是有着强烈母爱的人,作者并没有直面描述她的这种情感,而是通过“奶水”这个意象,间接地对她强烈的母爱进行抒发:“我那时有奶水,我怀着丹芙,可还有奶水给小女儿……人们没看见我就闻得着……”{4}

根据医学常识,哺乳期怀孕的女性的奶水通常是较少的,甚至没有,但塞丝却有充足的奶水给小女儿和将要出生的孩子。充足的奶水意味着塞丝浓烈的母爱。然而在人性灭绝的黑奴制度下,她也没法逃离母性被蹂躏被剥夺的残酷。在奴隶庄园“甜蜜之家”,奴隶就是动物,可以被肆意侵犯。庄园主的两个侄子强行吸走了塞丝用来哺育婴儿的奶水。这个有着铁般坚强眼睛的女人,面对重重的折磨和屈辱却从不流泪的女人,在小说中只流过一次泪,就是当她说起“奶水被夺走”的事件时。当她被问起在怀孕时被奴隶主暴打之事,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在重复地强调:“还抢走了我的奶水!还抢走了我的奶水!”{5}在她的意识里,奶水被夺走,也就等于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留下的巨大心灵创伤比任何形式的肉体伤痛更难修复和消除。“奶水”这个象征母性的意象在小说的不同场景中多次出现,让读者特别是女性读者深切感受到了黑奴制度给女性奴隶所带来的那种深入灵魂的痛楚。

三、Milk——牛奶,母性的重建

“Milk”一词也有牛奶的意思,小说后来很好地传承了前一阶段“奶水”所指代的母性。随着时间的过去,塞丝的女儿都已长大成人,在生理上奶水再也不是她们赖以生存的必需品,作为母亲也不能生产奶水了,奶水也不再是维系母女关系的必要纽带了。虽然奶水没有了,但母女联系并未消失。莫里森也没有舍弃“Milk”在文章中寓意深长的意象作用,而是继续运用它所蕴含的内容展示母性。这时它蕴含的不是那种奶水被夺走的母性缺失的切肤之痛,而是传递母爱以及承载着母女团聚的温暖情感。

十八年后,为了阻止被白人奴隶主夺走而被塞丝亲手杀死的女儿的肉身回到了人间来到自家门口,但她已从婴儿变成了少女。塞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更没法认出她就是死去的女儿。然而母女血缘是时光和空间无法冲淡的,当塞丝在林子的空地上冥想寻找安宁时被宠儿报复袭击差点丧命,但随后宠儿为了掩饰自己的报复行为放肆亲吻讨好塞丝,她竟无法拒绝。事后她给自己容忍并享受着来自一个成年陌生人过分的亲昵举动的解释是因为闻到了宠儿呼吸中的“New Milk”(鲜奶)气息{6}。因为宠儿死去时还在哺乳期,带着婴儿所特有的婴儿乳香,只有母亲才会对自己孩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奶香敏感。她通过奶香的气息在潜意识中就开始认定宠儿是自己死去的女儿。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放纵自己孩子做任何过分的举动都是可以理解的。嗅到了鲜奶的气味,正预示着母女相认团聚就快来临。“奶”这个事物再一次被巧妙地用来诠释母性和母女之间的爱,是那么的自然,同时又具有动人心魄的力量。

同样,当女儿回到母亲身边时,母亲能给女儿的最好礼物会是什么呢?什么东西又能最好地宣示这种母女关系的重建呢?长大的女儿,再也不需要母亲奶水的滋养了,而随着岁月老去,母亲的奶水也枯竭了。但是作者依然借用“奶”这个事物形象地象征了这种无法割断的哺育之情。

当塞丝终于决心放下十八年来自己对外界黑人群体的仇恨、傲慢、恐惧、谴责和防范,融入正常的社区生活,她找出封尘已久的冰鞋,和女儿丹芙、宠儿一起去滑冰。三人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是如此的快乐,以致塞丝笑得流泪不止。这种女儿重回母亲怀抱的幸福感觉在她们三人回到寒冷的家中塞丝为她们热了一锅牛奶(Milk)时达到了高潮。她们在炉子前喝着又热又甜的牛奶,喝了一口,再喝一口,谁也不愿意上床睡觉,不愿意结束弥漫着浓郁温暖的母女情意的此时此刻。{7}塞丝亲手为重返阳间的女儿煨热牛奶,这是她对宠儿母爱的补偿,补偿她在幼儿时期还没有完整享受到哺乳权利就死去的缺憾;同时,也弥补了塞丝自己在绝望时被迫放弃被视为母亲神圣天职的哺乳行为所留下的巨大的心灵缺憾。在这里,“Milk”所代表的牛奶,被再次用来象征母爱,自然地继承了莫里森在小说中用“Milk”对母爱所做的最原始的诠释,令人回味无穷,温馨无限。

四、结语

托尼·莫里森的《宠儿》通过意象这种独特的艺术创作手法向读者展示了深藏在作者内心的对万恶的黑人奴隶制度的控诉和对黑人女性所遭受的压迫和折磨的深切同情。“Milk”这个充满母性的意象符号印记了黑人女性所遭受的苦难和她们对母性完整性的渴望,强烈地震撼了读者的心灵。正是作者这种揭露并呼吁民众正视这段人类最黑暗最丑陋的历史的勇气,才有了今天黑人不断提高的社会地位。黑人要实现和白人真正的平等,所走的路还很长很崎岖,但如果人们能在如《宠儿》这样作品的艺术魅力的影响下,升华思想,时刻铭记曾经的苦难,不让历史悲剧重演,那么世界各族群的真正平等就能实现,人类就可以和平相处。这也是伟大文学作品创作的最终目的。

{1} 刘恪:《现代小说技巧讲堂》,百花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253页。

{2} Morrison, Toni:Beloved,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年版,p.x.

{3} 罗斯玛丽·帕特南·童:《女性主义思潮导论》,艾晓明等译,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转引自梁志健、潘丽虹:《托尼·莫里森小说中“树”意象》,《广西社会科学》2007年第1期,第118页。

{4}{5}{6}{7} 托尼·莫里森:《宠儿》,潘岳、雷格译,南海出版公司2006年版,第21页,第22页,第122—124页,第220—221页。

参考文献:

[1] 刘恪.现代小说技巧讲堂[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6.

[2] Morrison,Toni.Beloved[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3] 黄晋凯,张秉真,杨恒达.象征主义·意象派[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

[4] 罗斯玛丽·帕特南·童.女性主义思潮导论[M].艾晓明等译,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转引自梁志健,潘丽虹.托尼·莫里森小说中“树”意象[J].广西社会科学,2007,(1).

[5] 托尼·莫里森.宠儿[M].潘岳,雷格译.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6.

作 者:肖铁蕾,广东工贸职业技术学院讲师,从事英语语言教育。

论托尼莫里森对黑人妇女历史的书写 第10篇

新历史主义认为, 历史只是一种叙述, 由于它无法追查所以人们只能猜测和想象所谓历史的真相。历史是不客观的, 因为它是由人叙述记载的, 是人们选择认为它是或不是真实的。它的编写或改写, 是由统治阶级决定的, 以满足保持阶级社会“按性别, 种族和阶级”决定的权利分配结构。因此, 历史是一种意识形态。作家创作文学, 正如史学家描述历史, 无意或有意中描写并改写历史, 其过程中渗透着他们自己的文化背景和意识形态。新历史主义使人们的注意力从伟大事件转向一些平凡的事件, 重视在历史中出现的那些微妙平凡的巧合, 使人们听到被压迫者久被湮没的声音。托尼莫里森在作品中呈现给世界的是一个长期沉默, 被遗忘在黑暗中的黑人妇女的历史。

在她的作品《宠儿》中, “六十多万”的数字, 揭示了黑人奴隶贸易的血腥罪恶, 数以百万计的黑人丧生, 并给更多的黑人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苦难, 尤其当他们和他们的后代长期生活在美国奴隶制度的残酷压迫中时。由白人政府所进行并操纵的历史记录不会提供他们的祖先犯下的罪恶, 莫里森却通过《宠儿》对海上运送奴隶的悲惨场景进行了魔幻般的描述, 同时通过细节的描写又加强了历史的真实感, 还原那段被刻意掩盖和遗忘的历史。可怕的死亡人数和船舶甲板上人们不断死于饥饿, 炎热和窒息, 再现了第一代美国黑人的悲惨经历。更重要的是, 莫里森介绍了萨格斯作为一个女性黑人奴隶的悲惨经历, 在无数次被买卖过程中被许多白人强奸, 生下几个儿子, 但却被迫与她的儿子们分离。那些儿子们被无情的丢弃在她被买卖的途中。她对丈夫和孩子冷漠缺乏关爱, 她厚颜无耻自愿跟白人发生性关系, 这一切背后是她急于想通过白人打听到被遗弃的那些儿子们的下落, 显示她作为一个女人和母亲身心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这部作品公开揭示了黑人妇女遭受的非人迫害的历史。

《宠儿》是基于莫里森作为编辑编纂《黑人书》时发现的一个故事改编而成的。主要情节进展都是围绕着一个可怕的谋杀案, 一名黑人妇女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在小说的描述中, 所有的人, 包括白人和黑人都谴责黑人母亲杀害自己孩子的罪行, 而白人的反应显示出他们承受了更为复杂微妙的感情冲击。他们高度重视, 关注更有人善待这个黑人罪犯。对于白人,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罪恶, 只有黑人妇女做得出。然而, 莫里森从一个不同于白人的角度无情地揭露了奴隶主血腥行径才是促发罪犯作案根本原因。这个黑人妇女的罪恶谋杀来源于邪恶残酷的奴隶制度。而这一点在白人书写的历史中被刻意抹去, 只留下白人对黑人女性所犯罪行的貌似出于正义的愤慨和鄙视, 更利于白人将种族歧视理念合理化。《宠儿》对女主人公心理的深度剖析, 使得小说对奴隶制度进行了深刻并强有力的揭露和谴责。无论是在黑人或者白人记述的历史中被湮没的黑人妇女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新历史主义者认为所有的历史书写都基于某种意识形态。所有作家对于历史的选择, 改写, 甚至抹杀, 都基础于展现自己意识形态的目的。在白人文学或白人政府的记录中没有详细描述过黑人为争取人类自由和平等所进行的不懈努力和贡献。在小说《秀拉》中, 莫里森改写了黑人社区的发展史。黑人并没有享受真正的平等自由, 尽管有各种法律法规保证给与他们这些权力。小说中提到的黑人笑话, 揭露了所谓黑人所享受的平等自由其实都是一个谎言。黑人被解放了, 但是享有的是极度贫困中的自由, 他们得到被给与平等权力的承诺, 但最终得到的种族隔离的现实。黑人社区在极度贫困中被边缘化。当农业是重要经济支柱时, 黑人被迫居住在贫瘠偏远的荒山上, 而当工业蓬勃发展时, 黑人被迫进入城市去做廉价产业工人。

与文学作品和历史书写中女性总是保持沉默与缺席相反, 莫里森在《秀拉》的世界里使男性缺席。苏拉和内尔都知道, 他们不是男人, 他们没有对成功的向往, 但他们试图独立求生存, 而不是成为男人的一件财产。秀拉在任何方面都不是一个传统的女人。她徘徊在白人的世界, 引诱, 然后抛弃其他黑人女性的丈夫, 把祖母逼出家门, 亲眼目睹母亲被烧死却不加以援手以进行报复。她被自己族群孤立, 因为她拒绝扮演分派给黑人妇女的传统角色。她喜欢孤独, 因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而不是男性强加给女性的选择。她沉溺于感官的快乐, 以减轻痛苦和悲伤, 寻找自我。内尔在南下的旅行中寻找自我, 并努力在被丈夫遗弃后独立自强。虽然她不理解秀拉, 她开始意识到一个黑人女性的自我价值。莫里森颠覆了黑人社区中的性别等级制度, 黑人妇女在男性的缺席下成长和独立。黑人妇女对黑人社区的形成和发展所做的贡献, 在白人和黑人书写的历史中都被抹杀, 而莫里森改写并重现了这段历史。

历史是由不同作家对不同历史事件的选择, 体现了某种以物质主义为基础的意识形态。莫里森在她的小说中改写和补充了由白人和黑人男性书写的历史, 表达了黑人妇女的梦想和抱负。莫里森对黑人, 社区和妇女历史的改写赋予历史阅读一个全新的角度。并颠覆了传统中性别, 种族和阶级的权力等级制度。随着黑人妇女作家群体日益壮大, 莫里森是其中最有才华, 最重要的佼佼者之一。被美国历史长期忽视, 抹杀的黑人妇女历史的书写正在获得越来越多的关注, 并产生重大的影响。莫里森, 连同其他的黑人女性作家, 成功地改写补充了历史, 对历史的书写和阅读赋予了更多的意义。

摘要:托尼莫里森作为杰出的黑人女作家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 而黑人女性的生存权力也被随之赋予新的诠释。黑人女性的历史在美国文学和历史记录中几乎是一种被删除并零记录的存在。而托尼莫里森对黑人女性的存在进行了书写, 让世人看到历史书写中被忽视的另一面。本文通过新历史主义诠释托尼莫里森对黑人女性存在的书写和改写。

关键词:新历史主义,黑人女性,书写,历史

参考文献

[1].Zhu Gang.Twentieth Century Western Critical Theories.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2].伯纳德·W贝尔:《非洲裔美国黑人小说及其传统》, 刘捷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2000.

[3].左金梅:《当代西方文论》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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